陈亮走下楼梯，脸色如常，轻轻拨开李欣的手。

他们俩，最好不靠近。

李欣低哼一声，没说话，更紧地抱着陈亮的左手。微微隆起的胸部，不时磨蹭，沾上点点血污。

陈亮绷着脸，不乱动了，仿佛不知道这回事。

大堂上，灯火通明，尸体已经盖起来。沙家亲近的邻里，少许在场，不安而八卦地讨论着。其余的全在门外，不知争论什么。

“老王，怎么了？”他趁机出去，逃脱了李欣。

李欣皱起鼻子，不满地哼一声，嘴角却微微扬起。之前，陈亮担心她，她心里很高兴。

其实一出来，陈亮大致就明白了。

范梵不见了，林译在闹情绪；小嘎不见了，沙大爷要上山。众人围着，自然得劝解。

劝不住。

沙大爷闷声不语，抄起钢叉，挣脱众人就朝院外走去。

“大爷！”

陈亮站在门外，高声喊道。

“我们一路下来，什么也没看到，您觉得在山上吗？”

沙大爷先是充耳不闻，大步跨出院子，听到后面才转身回来。他盯着陈亮，眼睛通红，沙哑地问：

“你说，小嘎在哪？”

陈亮一时沉默，这一切，又能怎么说呢？事关生死，他不得不隐瞒丧尸。撇开丧尸，其他的又怎么说？

“你不是很厉害，小梵不见了，你怎么不去找啊？”

林译跳出来，歇斯底里，疯狂地抓着头发。

“她也是你同学，你说啊，她在哪啊？”

“你是她男朋友，不找还怪……”李欣听不下去。

齐璐知道林译状态不对，赶紧制止，生怕两人吵起来。林译沉默了，脸色一阵变幻，双手死死握成拳头。

陈亮冷眼一瞥，并未在意，心里权衡着利害。最后，他担心丧尸扩散，沉声说出一条建议。

“报警吧，已经闹出人命了。”

村民们一听，纷纷出声赞同。实际上，他们心下惶惶，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特殊原因，他们又不太愿意。

“沙家屯子，你们快点过来！”

村民们还在推诿，林译已经打过去。他来回走着，脸色不觉难看，大声叫起来。

“凌晨三点不过来？死人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拿着人民的钱就是这么做事的？

等着是吧，你们给我等着！今天不过来，我明天就去举报，去网上揭发你们！”

“草泥马，**崽子，劳资过来嫩死你！”手机里传来怒骂。

不一会儿，通话结束了。

林译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畅快。这么多人，他颇感扬眉吐气，笑着说放心，警察很快过来。

“你疯呐？”王镜紧咬烟屁股，狠狠瞪林译一眼。他感到不妙，那个警察的语气。

张彤赶紧拉住，劝慰道：“没事的，天亮我们就走。”

齐璐等人也劝，感觉王镜太紧张了，警察毕竟是警察。

“放心，警察不敢的。”林译轻松笑道。他本来还担忧，想到老家警察忌惮曝光，顿时心安了。

陈亮微皱眉头，觉得林译还没吸收教训。不过，他也没空理会，心思早就飞到丧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