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朱涛对顾隐有所保留,至少他被绿的这件事没说。
一个男人祸祸了好兄弟的女儿,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隐隐当成了夸耀的资本;然而被绿了,还是被女人给绿了,就不能忍受。
可他既然隐瞒了,为什么还告诉自己花圃这个地方?
自己说不出口,又想要治好陈素丽的病,所以想借王镇之口让自己明白事情经过?
陈素丽是被吓傻了?
顾隐理不出头绪。
“出事之后,陈素丽应该还来过这儿吧?”顾隐问。
“来过一次。”
“状态怎么样?”
“看起来不太好,刚开始以为是王云活了,吓死我了,说了会儿话才知道是陈小姐。她把自己整成了王云的样子,其实陈小姐自己的样子比王云好看……”
她还跟王镇说话了,看来那时候病得还没有现在这么重。
“你老打听陈小姐的事做什么,真不是他老公派来的?”王镇又开始警惕起来。
“不是,是她病了,病得挺重,我是她的医生。”顾隐将陈素丽的情况跟王镇说了一遍。
“按你这么说,这不是疯了吗?应该不至于啊,她上次来的时候虽说看起来不太好,但话还是能说的,思维也是正常的,只是在那棵树下——王云死的那棵树下站了很久……唉,是个痴情人!”
“她和王云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来到这里,活得谨小慎微的。王云虽然常来我的花圃,可也不敢跟我走得太亲近,她可能太孤独了,而陈小姐,看起来也是个孤独的人。”王镇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话为什么这么多,也许也跟王云一样,太孤独,平时与花为伴,见着故乡的人,有太多话要说。
王镇突然变得低落。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
两人已经喝完了一瓶酒,当然王镇喝得多,顾隐喝的少。
王镇又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说是酒柜,不过是个简易木柜子,用来放酒而已。
酒是好酒,但很烈。
顾隐转着手中酒杯,不再打听关于陈素丽的事,对王镇说:“这酒好,哪儿来的?我从来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这个啊,自己酿的。”
“你还有这手艺,那开个酒庄,不比种花好。”顾隐心想,看不出来,还真是高手在民间。
“这酒费事,要收集四季花瓣,采清明晨露,一年也就能酿造几瓶,再说了,能有个花圃,过平静生活,已经比家乡好太多了,我无比珍惜。”
顾隐好奇道:“在家乡过得不好吗?”
阿嚏……咳……咳……
王镇打了个喷嚏,酒倒呛入气管,连连咳嗽,好一阵才停下来。
“你呀,以前肯定是清贵公子,哪知道民间疾苦。我在塔罗国时,无田无地,只能在大户家帮工,酿酒种花,混个两餐温饱。连年征战,我兄弟七人,已经有六个埋骨沙场了……”
“我不想去打仗,征兵告示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镇上的时候,我逃了……”
咣!
王镇猛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稀里糊涂就到这里了,新世界真好……来,为太平盛世干杯。”他已经有几分醉意朦胧。
酒花四溅,溅了顾隐一脸。
“对了,顾隐,你是怎么来的?不可能是逃役,就算是十室九空,征兵也征不到你们这些贵公子头上。”
王镇认定顾隐是什么清贵公子。
顾隐知道自己不是,他是穿越客,他是炎国人,至少这副皮囊是炎国人。可为什么王镇这么笃定,说起话来,对自己毫无保留?
他依据什么判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