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长,小萝卜找着了!!!”
“人怎么样???”
“在老王家玉米地里昏过去了,不过还有气儿!!!”
白长山连忙对孟大夫说:“快,孟大夫,你跟着过去看看。”
申力维对正在布置警戒线的一个刑警喊道:“小志,你开上车,拉上这两位同志去现场看看,如果有必要直接开车送孩子去县里医院抢救。”
那刑警答应了一声,开了一辆警车拉着孟大夫和史大山两个人离开了现场。
“申队长,你过来看一下这个伤口。”
在谭小芳尸体前蹲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是刚才和申力维一起来的法医老侯。
申力维听见老侯叫他,便走过去查看。
“你看,这伤口附近皮肤的颜色已经变黑了,凶器上很可能有毒。从创面上看,凶器并不太大,应该是狭长类似于匕首之类的刀具,更具体的结论还要解剖后才能得出。死者是被一刀直接插入心脏致死,肋骨断了两根。”
申力维的眉头蹙了起来,望着老侯说:“一支短刀,一刀击断两根肋骨,直接命中心脏?”
老侯点了点头说:“对,我叫你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申力维沉吟道:“会不会是刺刀?”
“不是刺刀,刺刀造成的创面要比这个大,并且角度和受力点也不一样。”老侯肯定的说。
“一刀毙命”看起来似乎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对于从事刑事案件多年的申力维和法医老侯来说,却远远没那么简单。
试想一下,就连杀鸡杀鱼想要做到“一刀毙命”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连杀猪的屠夫都要经过多年的训练,并且很多时候都要补上两刀,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想做到一刀毙命,最起码要具备几个条件才行。
首先,凶手必须要做到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才能准确的击中要害。就拿心脏来说,由于每个人的身高、体重、体型的差异,想要准确的找到心脏的位置,非经过专业的训练不可。
第二,凶手的心理素质必须要过硬。如果想做到“一刀毙命”,在行凶过程中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有一丝的犹豫,都可能造成出手的偏差。
第三,这个凶手的力气必须要非常大。人的肋骨远远比想象中坚固的多,如果想击断肋骨是需要相当大的力气的,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这也是申力维问老侯会不会是刺刀的原因。
而从老侯透露出来的信息显示,这个凶手远不止“一刀毙命”这么简单。他只用了一柄短刀,一刀击断了死者两根肋骨,并准确无误的命中了死者的心脏。这种手法简直是骇人听闻!
“短刀、一刀毙命、能做到这一点的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医学院毕业的医科生或者是医生,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申力维右手拄着下巴沉吟着说。
“不,只有一种可能。”老侯说。
“为什么?”
“我们假设一下,就算这个凶手是对人体构造非常熟悉的医生,并且力气也非常的大,大到足够用一柄短刀击断死者的两根肋骨,但是有一点他是做不到的。那就是短刀击断肋骨后,由于肋骨的阻挡和人体肌肉的作用,会对凶器造成一定的影响,而这种影响会造成位置上的偏差。”
“也就是说,想要击断肋骨并且准确命中心脏,必须要了解这一点,并且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达到?”
“对,就是这个意思。”老侯说。
听了老侯的话,申力维点了点头说:“有道理。而且凶手在凶器上还涂了毒,这更像是一个职业的杀手干的。”
“不仅仅是职业杀手那么简单。这个人,应该受过非常专业的杀人训练。”老侯肯定的说。
“可是,这样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跑到这个偏僻的农村来杀一个农妇,目的是什么呢???”申力维像是问老侯,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刑警的事儿了,我可说不上来。”老侯说。
“好吧,我和村里商量一下,把尸体拉回去解剖,你来做一个详细的鉴定。”申力维说。
老侯点了点头。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申力维叹了一口气,这案子,似乎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送完申力维一行人离开后,白长山回家简单扒拉了一口剩饭就来到了靠山屯的村部。
村部屋里是红砖铺成的地面,西边靠墙摆着一排旧柜子,里边装着一些靠山屯的文件。和柜子并排放着的还有一张已经掉了一大半漆的实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麦克风,在麦克风上还蒙了一块红布。
在屋子的正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大木头桌子,桌子四面都摆着长条板凳,平时村委会的成员们开会就围着这个桌子坐着。
白长山打开麦克风,喊了两声:“村委会成员到村部来一趟,临时开个会。”
没一会儿,村里的王会计、民兵连长史大山、孟大夫三个人来到了村部。
“这两天村里事儿比较多,村部得时刻有人值班。”白长山说。
“我没有意见。”“我没有。”“我也没有。”
“那就好,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早六点晚六点换班,我和孟大夫一组,王会计和大山一组,轮流值班。”
“成。”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六点算一班,是你们俩先值还是我和孟大夫先?”
“都行。”王会计和史大山合计了一下说。
“那就这样,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养好了精神六点来换我和孟大夫,明天早上六点钟我们俩再过来换你俩。”
“行。”“没问题。”
商量妥当,史大山和王会计就回家休息去了,村部里只剩下了白长山和孟大夫两个人。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老石头石勇来了。劈头盖脸的就问白长山:“满村人都在,就我孙子人没了,你把我孙子整哪去了?”
白长山赶快让老石头坐下,把上午在山神庙前发生的事儿和他详细说了一遍。
“这个傻小子,别人都知道回家,就他能得瑟,得瑟个什么玩意儿?”老石头愤愤的骂到。
“叔,你可不能这么说,石头这孩子仗义,将来肯定有出息。”孟大夫说。
“出息个屁,就这虎了吧唧的玩意儿,能有什么出息?我也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他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将来娶个媳妇儿,多生几个孩子,给我们老石家传宗接代,我就满足了。”
听见孟大夫夸奖小石头,老石头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挺受用的。白长山赶紧又哄了他两句,又给老石头沏了一壶茶,三个人坐在村部屋里,一边唠嗑,一边等徐老果和石青峡两个人的消息。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徐老果回到了靠山屯村部。
徐老果进了村部以后,看见白长山,孟大夫和老石头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坐着,看见自己回来,三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徐老果进屋看见老石头,心里有些心虚。故意岔开话题问道:“咋样,小萝卜找到了吗?”
“找着了。”孟大夫说。
“孩子咋样?”
“没啥事,脉搏体温都正常,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估计就是惊吓过度,为了保险起见,让刑警队的车给送县医院去了。”孟大夫答道。
“先别说这些,小石头那?咋没和你一起回来?”白长山打断了徐老果的话。
“小石头……”徐老果有些心虚的瞟了老石头一眼。
“人那?!”老石头瞪着眼珠子问徐老果。
“没、没回来。”徐老果磕磕巴巴的说。
老石头“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用右手拄着的木头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大声问道:“你说啥?我孙子没回来??哪去了??!”
徐老果苦笑一声说:“老石叔,你先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讲。”
“坐个屁,快说!”
“我和石头俩人进山以后分开走,他走南坡,我走北坡,约好下午三点在头道山东坡的松树林汇合。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俩都到了松树林……”徐老果回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