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她昨夜也一直守着姐姐的,诶?这一会儿功夫人呢?”穆珩抓了抓头,正疑惑呢。
赶巧,柳絮端着热腾腾的养胃粥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抬头一看,就看见倌儿好端端地起来了,心里高兴的很。她放下漆盘后,就急忙给倌儿行了个礼,而后又紧紧握住她的手,抽泣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昨天看见姑娘高烧成那样,实在是吓坏我跟穆珩了。”
“所以,你就一大早起来给我煮了粥吗?我身子虚不假,可你也不是铁打铜铸的身体,本不必这么忙活的。”乔倌儿用袖子给柳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知道煮粥不是个简单活儿,又要添柴烧水,还要文火慢炖,得时时刻刻盯着才行。且不说这一大早起来煮粥,单说昨天为了照顾自己,她就一直不停地忙活,后来还守了整整一夜,这样的情分哪里是一般人就能拥有的?
乔倌儿当真是心疼极了,她朝柳絮笑笑,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暖,“你呢,是我乔倌儿恢复身体的第一大功人,穆珩第二,所以为了报答你们,现在先陪我吃早饭……”
他们俩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围在一起喝粥,这其乐融融的场景甚是温暖人心。
休息了许久,都不曾看见夏侯演的身影,难不成今天一大早他又去瑶华宫了?这样频繁实在不是好事,委实引人注目了些。虽说皇帝现在不曾给锦乐公主指婚,但也并不代表夏侯演是人选之一。尤其是锦乐公主的生母皇后娘娘,她大概是最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吧。
夏侯演表面上深受皇帝器重,但背地里两国相争一直僵持不下,长此以往下去,只怕皇帝会更加忌惮莞国的存在,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在朝廷中虽埋有极为隐秘的眼线,但大理寺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精英辈出,难保不会有眼线被摘掉。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多刺探出来一些有用的情报才是。
若是能想个法子混进宫里就好了……
乔倌儿披着斗篷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柳絮,世子爷在府里吗?”
“世子爷他…他……”柳絮有些为难,她抬头看了看在屋顶上的穆珩,神情恍惚,“哦…他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出去了?”她抬脚走下台阶,准备走出锦鲤苑,同时丹唇轻启:“那我去上晨苑看些东西,晚点回来。”
去上晨苑必经过听风苑,柳絮挡住了倌儿,眼神飘忽不定,手足无措,“姑娘,你看你身体才好了一点点,还是过两天再看吧,再说上晨苑冷清,又不暖和,到时候又发烧了该怎么好……”她不敢直视乔倌儿的眼睛,双颊泛着红,声音也有点颤抖。
这不正常的表现不得不让倌儿起疑,她柳眉轻蹙,冷言低语道:“上晨苑冷,你大可以添些兽金碳取暖,再说以前这些事情不用我想,你也一直做得很好,怎么这会儿……柳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我没什么事情瞒着姑娘啊?”她讪笑两声搪塞道。
乔倌儿干脆不再继续追问,直接大步向前走,迈出锦鲤苑,不论柳絮怎么阻拦,她还是看见了站在锦鲤苑外面的夏侯演。
微风袭过,形单影只的夏侯演听到后面有声音,便慢慢转过身来,他先是一愣,而后用一种充满愧疚的眼神凝视着乔倌儿。
“你先回去吧。”倌儿吩咐道。
“是……”柳絮没有阻拦,俯身行礼后就回去了锦鲤苑。
乔倌儿慢步走上前去,她朝夏侯演微微行礼,莞尔一笑:“殿下。”
“你……感觉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那里治风寒的药有许多,要不要……”
“已经好多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语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像是二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隔阂过一样。她顿顿,继续说道:“最近世子还是不要频繁去瑶华宫的好,免得引起皇后娘娘的不满,毕竟流言易四起,我担心早晚会传到皇帝耳中,届时殿下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如你所见,楚后先发制人,已经将几个嚼舌根子的宫人悉数处理掉了。还有几个也被关进了慎刑司发落。”
“楚后好歹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不过几个爱嚼舌根子的宫人,她还是有能耐发现,后宫的毒辣手段也不是燕国才有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若是我有机会入宫做个宫女,或许可以刺探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宫中‘豺狼虎豹’不在少数,只怕到时你进了宫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这其中的水有多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探听到朝中的消息的。...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这些的的确确都是问题,现在的她跟睁眼瞎子没什么区别,宫中禁卫森严,光是后宫就有楚后和商贵妃这两个难对付的人在,更别说睿王和暄王了......
走哪一步都是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的,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