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时分,响雷滚滚。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掠过黑漆漆的天空,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变得大亮起来。
随后,响彻惯耳的阵阵雷声从外面传进来。
床榻上的女子惊厥而醒。
她的额间渗出了汗渍,脸是煞白的,就连嘴唇也是干得发白起皮。
又打雷了。
她心有余悸地坐起身,然后勉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桌子旁。随后她倒了一杯水,一股脑儿灌了进去,这紧张的心才得以恢复平静。
“又梦到了。”女子扶着额头,软趴在桌子上。
她只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到窗前,打开了原本紧闭的窗。
雨水并没有渗透进来,反而还带来一股凉意,这凉意她受着很舒服。
六年了,没想到那件事情如今还是历历在目,它就像噩梦一样无数遍地出现在雨夜里。
她只看了一会儿雨,而后关上了窗子,接着就回到床榻上,一觉睡到了天明。
乔含玉。
哦不,如今该叫她一声乔倌儿,她还有一个花名,是为——倌娘。藏娇楼里的姐妹都习惯叫她倌娘,不过也有唤她倌儿的,不过大都是客人罢了。
藏娇楼。
顾名思义:金屋藏娇。
于冼州。百花井巷东头的一个花楼。
而藏娇楼的妈妈,大家伙儿都叫她俞三娘,有熟识的便直接叫做三娘了。只因三娘在家中排行老三,故而她便就叫了这名字。长此以往,她真名叫什么,反而大家都不记得了。
她尝尝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千万不要被三两句花言巧语给迷了去。
如此,日子久了,她真就把它刻在心里了。
六年前,京城中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不过不是贼人所做,而是大理寺之人。
据说,那乔知峰不仅私自偷藏了莞国进贡给燕国的贡品,而且多年里还结党营私,私吞了不少银子,就连景王也牵涉其中。
当今皇上向来最反感的就是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且不提乔之峰私藏贡品之罪责,只这结党营私一条,便足以株连九族了。
不过六年过去了,大理寺一直不曾抓到过乔含玉,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有人说,乔含玉已经偷偷上吊死了,也有人说,她隐姓埋名,已经在另一个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还有人说,她被莞国人带走成了奴隶。至于她究竟在哪儿,一直是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