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时即使身中进士,一般人也只能从八九品的小官开始做起,慢慢向上爬。然而李林甫殿试时的表现给唐玄宗李隆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宗岱在看到宗老太爷的家书后又在向皇帝的奏书中多替李林甫美言了几句,于是唐玄宗顺势大笔一挥,破格任命李林甫为殿中丞(相当于如今的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局长类似职位)。消息传来,朝野一片轰动,因为大唐开国上百年来极少有人一中第便封了这么高的官。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李林甫科举考试中了进士,官封从五品,三十岁来终于扬眉吐气,一时风光无限。
上任前,李林甫特意抽了空闲时间一大早便亲自到长安宗府上门答谢。因为宗岱身在外地,再加上李林甫也不算是外人,宗夫人也不敢轻慢,便让吴管家将李林甫请到了宗府内院。
李林甫一见到宗夫人便一如往日微微躬身行礼,同时问候道:“夫人好!”
宗夫人见状则慌忙起身回礼,并连声说道:“李大人不必客气。”
宗淼也同时起身缓缓向李林甫行礼:“先生好!”
“夫人您还像之前一样叫我林甫就好!”李林甫回复道,“你这声‘大人’可是折煞在下了!”说完,李林甫有转过头去看了眼宗淼,笑了笑。
一番繁文缛节的寒暄之后,李林甫终于表明了来意。
“在下这次侥幸得中了进士,还多亏了宗老太爷以及宗尚书的相助。”李林甫笑道,“他日若是尚书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林甫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自当竭尽全力!”
“先生言重了!”宗夫人赶忙说道,“您如今能高中进士,还封得从五品殿中丞,全是靠你自身的努力,我们可都全看在眼中了!”
宗夫人可能没有明白李林甫言外之意,而一旁的宗淼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李林甫官封从五品还亲自登门向宗夫人致谢,不过是想借宗夫人向宗府纳投名状。虽说宗岱也不过是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却身居户部尚书要职,同时李林甫又深知宗老太爷过去的门客中间有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自己若是搭上了这条线,日后仕途或许会平坦许多!宗淼猜到此处,又想起了李林甫一剑刺死强盗头子的事情,不禁心生悲哀,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宗淼一直认为李林甫是个为人正直,并且能够心系天下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谬赞谬赞!”李林甫继续说道,“只是小姐的学业恐怕在下今后无暇顾及了!”
“那倒是!”宗夫人笑着说道,“看来只能另请师傅了,就是水平肯定是比不上林甫先生你了!”
李林甫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若是夫人和小姐不嫌弃,我家中也有个女儿,也识得一些字,等她到了长安,我请一个先生,然后可以让她和小姐一起读书!”
宗夫人尚未说话,宗淼便兴奋问道:“先生也有女儿?怎么从来没听先生提起过?”
宗夫人也附声问道。
李林甫叹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和心酸的回答道:“先前在下空有满腹诗书却家徒四壁,甚至有段时间连妻女都快养活不起,实在无颜对外说出妻女之事!”
“既然如此,那不知令爱何时进京?”宗夫人问道。
“半月前我便派了人去通知拙荆,十日前贵府吴管家又遣了两小厮驾着马车去接她们娘俩去了,算算日子,她们多则半月,少则十日便能到长安城!”李林甫答道。
宗淼听说有人陪自己读书,心中也有几分高兴,因为自己虽然有小艾和秋雯陪在身边,可是按照宗府的规定,她们俩是不能陪着宗淼一起读书的。虽然宗淼私下里也尝试着交小艾和秋雯写字读书,但不知道她们是怕于宗府的家规,还是真的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学了几天竟然连自己名字都没有学会,后来宗淼也就干脆打消了教她们读书写字念头!于是宗淼又紧接着问了一些李林甫女儿的情况,从李林甫的口中宗淼得知他女儿比自己要大上两岁,名叫李子衿,取自《诗经》那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李子衿虽然之前跟着李林甫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却一直也没落下读书,她从自己父亲身上也学到了许多。
宗淼听完李林甫对李子衿的介绍,不禁又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伙伴多了几分期待,她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李子衿以后会对自己产生多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