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民把被害者家属交给傅靖询问,游浩宇负责在一旁记录,李放民带着汪新华去附近的居民区走访排查,巫向露和尚冉冉对另一边居民区走访调查。
在出勘现场期间,包局多次打电话给詹教,主要的事情是因为他最近离不开身,他又知道最近在市又发生了一起灭门杀人案,因此,这件事就全权交由詹教负责。
傅靖在询问被害者家属期间,被害者家属一直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傅靖和游浩宇都有些受不了。傅靖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不要哭,可是这也没有办法。
“你先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先听我们说。你儿子一家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给你解决,但是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才行。”傅靖实在有些不耐烦,他说,“你们的心情我们也能够理解,我们有的亲朋好友在我们面前也有被杀的,我们的心情也是十分悲痛,可是我们还是要保持理智,保持冷静。”
2023年6月4日上午11:20天气:雨
04
雨水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可是密密麻麻的围观者数量一直巨增不减,有的围观者甚至穿着雨衣,撑着雨伞站在警戒线外围观。
傅靖看见被害者家属终于停止了哭声,他说:“今天是我外孙10岁的生日,我在临近月初的时候,我从街上买了一个红包袋,塞进800元钱,放在枕头下压着。我在台历上圈定了一个日子2023年6月3日,是我小外孙梁波10岁的生日。我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太痛心了。”
只是,一场突兀的噩耗改变了计划好的一切。2023年6月3日晚,市安红县黎明镇红会砖窑厂发生一起特大凶杀灭门案,包括老板宫鑫磊在内,共有8人被害。小梁波一家三口也在其中。
值得庆幸的是,砖窑厂工友宫鹏程和死者宫鑫磊的小儿子因不在现场而幸免于难。市的砖窑厂在省内都是质量杠杠的,几乎省内所有的城市或者县乡都会到红会砖窑厂进货,老板宫鑫磊也是靠此发家致富的。
“死者是你的什么人?”
“死者有我的外甥,我的女儿,女婿……他们死的都太惨了,我不知道我们家到底惹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比如你们女儿平时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冲突呢?”
“没有啊。我女儿人这么好,又这么善良,谁会和我女儿有冲突呢,我实在是想不通。”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女儿?”
“我叫宫旭阳,我女儿叫宫美丽。”
“发生案件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当时我还在家里睡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亲戚急匆匆地跑到我家告知:你家女儿美丽出事了!我当时以为这个亲戚是在撒谎骗我的,可是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我真的害怕极了,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这个事情,我真的不敢相信。”
当时宫旭阳一下子懵了,不知所措的他被亲友拉着赶到现场,透过警方的封锁圈和密密麻麻的围观者,宫旭阳看到,女婿梁平的摩托车倒在石灰厂旁的路上,旁边还有些许血迹。
宫旭阳当时慌张极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万一这件事是真的,该怎么办啊?他女儿现在在哪里?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安,仿佛女儿从此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一样。
陈萧他们在勘查现场的时候,他们发现倒在摩托车旁的一名死者被砍断了3根手指,脖子上有很深的刀伤。看来这名凶手想纯粹致被害者于死地,而且他刀法娴熟,可能不止一次作案,非常有可能有作案前科,或者是多次作案。
在陈萧对八具被害者尸体一一做完尸体检查后,玉明分别对这八具被害者尸体贴上标签编号,主要是为了防止弄混,一般来说是不会弄混,就怕被害者尸体多的时候,比如地震或者爆炸,等一些自然灾害,尸体多了的话,自然就会混了。
被害者遗体被一具具抬出,检验、编号,包括红会砖窑厂老板与老板娘、3名工友以及宫旭阳的女婿梁平一家三口在内,共8人遇害。
勘查整个红会砖窑厂现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詹教问王晓“你们勘查的结果怎么样了?初步的想法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我估计嫌疑人至少有两个人,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根本杀不了这么多人。不过具体的还不知道,还要等陈萧和叶子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后来,宫旭阳追着傅靖提供更多的线索,他说:“如果女婿3日晚上不回家的话,或许就能免遭一难。”宫旭阳至今追悔莫及。
他气的直打自己的脑袋,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遭此横祸,平时他们从来不惹事,可是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个结果。
“为什么你会突然这么说话?”
“3日晚上6时10分左右,我女婿梁平开车带着外孙梁波到他家送鱼,还在我家坐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才离开的。当时我让他留下来吃饭,梁平说他妻子,也就是我女儿宫美丽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们回家吃饭呢。如果要是我当时极力把他们留下来吃饭就好了,或许我女婿和我外孙就不会死了,就能幸免于难。”宫旭阳回忆道,他还特别自责,一直在责怪自己。嘴里轻声说,他对不起女婿和外孙。
“那你还记得他们当时离开的时候是几点钟吗?”傅靖继续追问道。
“你等我想想看。”宫旭阳继续说,“梁平在岳父家里,梁平他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电视,小梁波则和另一个小孩在外面玩火。约摸7点钟的时候,梁平拉着儿子梁波准备回家。我们当时已经做好了饭,也做了他们两个人的饭,准备拉他们一起来吃饭,毕竟我有几天的时间没有和外孙一起吃饭了,再加上那天又是小梁波的生日,我就让梁平打电话让女儿一块来,我们一家几口人一起吃一顿,给外孙过过生日。”
“那之后他们怎么又回去了呢?”
“是因为梁平不同意。我一直在逗弄外孙,要小梁波睡在外公家别回去了,看得出来,小梁波有些不想回家,但又怕父亲不同意。他怯怯地摇了摇父亲梁平的手,却遭到了拒绝。看着孩子们在外面玩得正旺的火,梁平又丢下一句话,等下烧大了,看你们怎么收场,随后他便不由分说,要将儿子小梁波拉回家。见外孙有心想留下,我又重复了一句:要不今天就别回去了。梁平看见儿子的衣服脏,他扯着儿子的衣服说:脏呢,得换换了。说完,梁平便骑着摩托车带着小梁波离开了。”
那时,中央台新闻联播还没开始。当时谁也未曾料到,这一幕竟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