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说过要送给慕容泠风一场大戏,小公子想象过它会很精彩,却没想到是这般骇人。轻尘和红袖双双死于屋内,屋里面一片废墟,也不知她们之前斗争得有多么激烈。
但是,卫成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他双手抱着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这……这可怎么办啊!”本以为护送皇妃入宫会是一桩美差,皇妃无权无势,没有家族撑腰,进了宫后定会寸步难行,到时候他趁虚而入,成为皇妃背后的势力,岂不妙哉。可是这一闹,他不仅如意算盘打不下去了,怕是还要赔上一条性命!“这都叫什么事啊,我往哪再变个花魁给皇上啊!”
慕容泠风这时候才明白轻尘的意思。她之前就和小公子说过,卫将军定不会把她死了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的,而是会想办法隐瞒住,这样反倒会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便利。之前慕容泠风还在想,皇妃死在了进宫的路上定是天大的事,卫成怎么敢瞒。此刻看来,他不是不敢只是差了个契机。
“花魁不是有的是吗?”慕容泠风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卫成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回头斜睨了慕容泠风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卫成转身吩咐侍卫,“立刻封锁雅室机舱,不许任何人进出!”
卫成把几方大家长都叫到了一间房间,并且把小公子、崔月亮一个跑过来看热闹的小孩子都控制了起来。慕容泠风愣愣地坐在房间中间,她瞧瞧左右两边站着的士兵,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以,我们被软禁了?”崔月亮挠挠头发说道,他刚刚朝门口走去,想要出去瞧瞧,立刻又被士兵抓了回来。这回正跟着士兵们发着牢骚呢,“你们不能这么做啊!我们既没犯错也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呀!”
可惜士兵们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谁也没有搭理他。
没过多久,几方的大家长都到了屋门口。卫成吩咐士兵们道,“把少爷小姐们都放了吧!”他又转过来朝大家长们说道,“几位,我们现在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将军放心吧,我们知道该如何。”崔老爷子赔笑道。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慕容泠风才看到双手背后站在外面的溶月。溶月的脸上还是挂着笑,似乎她做错了什么,都会原谅一般。溶月朝她招招手,“还不快出来!要睡在这里吗?”
慕容泠风连忙跑过来,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她知道溶月平日里连屋子都不常出,也不愿和其他人有过多的来往接触,这次却亲自来接她。“对不起。”慕容泠风抱歉地说道。
溶月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对不起什么?听到声响来看看情况是正常人的表现,是他们不应该把你关起来的。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毕竟这不是小事。”溶月边带着慕容泠风回到她们的房间,边说起刚才的事情。
原来,卫成把他们全部聚集到一起就是想要达成一个共识百花楼的花魁没有死,她就在前往皇宫的路上。
慕容泠风的一句话提醒了卫成索翼下的命令是要接百花楼的花魁入宫,并不是轻尘。青楼花魁本来就是一代换一代的,前一代离开了,自然会有后面的人顶上。索翼没有见过花魁,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红袖会这般不甘心。那么,他们只要把花魁接进宫中,就算完成任务了。
卫成要求雅室里的所有人统一口供,飞艇上死的是皇妃身边的两个姐妹,并非皇妃。他将会在其他三个女孩中,选出一个来成为新的皇妃,然后把她送进皇宫。
本来,以索翼王的脾气,皇妃在飞艇上出事了,飞艇上的人谁也脱不了干系。但,卫成来这一招偷梁换柱,他们同样也从中解脱出来了。这里面的都是人精,有共同利益的事情,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索翼王没有见过轻尘,为什么要娶她呢?一个没有家势没有地位的女人,他娶回去干什么?”慕容泠风一直不明白,整个圣界的王,怎么会想到要一个青楼的女人。若说两人因为爱而难舍难分也就罢了,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对方。
这时候的溶月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但她也闹不懂,“或许大王就是想要天下最美的女人归他所有吧。这大概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
慕容泠风看了看溶月,“是这样吗?百花楼也并不是天下第一的青楼吧?而且轻尘也不算是样貌出众的。比夫人可差的远了!”
溶月叹了口气,“男人的心思我们不懂,也没必要去懂!”她意味深长地对慕容泠风说,“孩子,记住月嫂今天说的,女人就该为自己去活。你就算全心全意为一个男人付出一切,在他看来你也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想要把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幸福!”
慕容泠风认真地听着溶月的话,却总觉得她说的是她自己。
二人回到房间的时候,正看到丹萸在指挥着侍从把大件的行李搬运到货仓去,为第二天一早下飞艇做好准备。慕容泠风觉得新奇,主动要求陪着丹萸去货仓瞧一瞧。一向宠着她的溶月自然不会拒绝,点头让她和丹萸一起去了。
慕容泠风当然不是好奇货仓长什么样,她是想要确定货仓的位置。
夜幕降临,所有人都安睡下了。慕容泠风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溜出了房间。
走廊里灯光昏暗,一点声音也没有。小公子费力地打开其中一扇窗户,身手敏捷地翻了出去。外面可不比飞艇里面,冷风呼啸而来,吹得慕容泠风睁不开眼睛,更重要的是,飞艇外面几乎没有着力点,她只能单手死死地抓住窗户的边框,再想前进一步都十分地艰难。
慕容泠风掏出之前准备好的吸盘,吸在飞艇的外围上,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挪着,终于挪到了北厢摆着两具尸体的房间。她又费了一番力气,打开窗户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