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响亮清澈的戒尺拍打声让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门外。
“万业新役,今天为什么会在辰时四刻迟到。”齐惊手持着戒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在眼前这个廋小廋小的少年所升出的右手。
剧烈的疼痛让万业本想下意识的缩回去,可那低头湿润的眼角瞟了一眼下役大人后,在看到他脸上那带有丝丝怒气的脸时,万业只好硬生生的撑着。
打了万业十下戒尺之后,齐惊又训斥了一番后,便让他进了屋。在路过李太阳等人的身旁时,那投射而来的戏谑,嘲笑目光让万业低着头,咬着嘴唇,快步的走到了自己所坐的位子上。
身旁的周天征随意的翻着手中所发放的文字本,先前那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他的目光。
只是在万业坐在他身旁位子上时,才悠闲自得般开口道:“刚刚,你应该跟下役大人说明原因。”随后,那一丝冷冷的目光又看向了不远处,那坚持隐忍着不笑,但肩膀却不停的起起伏伏的几人。
“你越是不这样说,他们就会越觉得你好欺负,嘲讽和奚落也会更多,甚至会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身旁的万业低着头,右手不停在颤抖着,周天征的话让他那脑袋缩得更加的低下,甚至后脑勺都要碰到了桌下。
“他……他们也……也不是故意锁我在茅房里的。他们,他们也只是在开玩笑的,对……对吧。”那软弱而又颤抖的声音,让周天征的眉头紧皱。
他恐惧着他们,对于他们所给予给他的伤害,他不敢反抗,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就连告诉下役大人,他们欺辱他的话,他都不敢说出口。
“既然是开玩笑,那我也就不便多问了。”说完,周天征便不在看一眼身旁这个低着头,捂住脑袋,无声哭泣的少年。
“天征,你真的不帮一下他吗?这些天他被那些人欺负的也够惨的了。从你们集训的第二天起,那几个小子便开始在这拉帮结派,对那些成绩优异的人下绊子,用那些卑劣的手段。不说前几天那个受重感冒的铁蛋,就说这个万业吧,在这十几天的集训中,表现的也算优异,可还不是晚上出恭的时候,被他们关在茅房里一晚上,在卯时那刻,才轻手轻脚的将那锁链打开。”
周天征一边听着脑海里君征对那几个被李太阳所整的铁蛋、杨二柱以及今天的万业的事,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齐惊如何以衣裳来分辨级别的课程。
“在齐府中,除了主人们可以随意穿着外,仆役所穿着的衣裳分为九色。这九色从高到低为:蓝、绿、黄、白、橙、褐、灰、青、黑,而黑色主要是护院所穿。”齐惊一边指着身旁九种颜色的布料,一边为身前认真听讲的新役们讲解。
在记下九色之后,周天征才慢慢回应君征的话:“不是我不想帮他,而是他连告发欺负他的人的勇气都没有,我有何必帮他了。况且,我与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冒然插手的话,又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这五年,待心脏完好后,能修得了《先天功》后,我便会离开这里。所以,只要他们不惹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便多管。”
“这样啊,那好吧。”听到周天征的回答,君征也漠然道。
“嗯。”
在这集训院中,周天征已经待了十三天了。
在这十三天里,无论是二十圈、三十圈的集体跑步还是学习仆役必备礼仪,周天征都保持着第一名的优异成绩。
而在齐鸣的眼中,周天征的表现却完全不想是一个仆役而已。他那清冷如高山冰雪的气质,完全就不该是一个仆役所具有的。
每当晚上他入睡之时,或者是将集训院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禀告给齐晨中役时,周天征那清冷如冰山一样的气质,就那样清晰的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简直就像是一位冷艳的贵公子一样。
要不是当初的他看到过周天征曾浑身伤痕般的躺在那废院中,也清楚的知道他是齐狗子那早已去世的妹妹的儿子时,他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落魄的贵公子。
“呵,这怎么可能啊!”站在二楼栏杆上,齐鸣看着下面那陆陆续续离开屋中,或结伴而行,或独自一人去吃午饭的新役们时。
而看到那孤独一人离开的周天征,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他那独具有冷艳气质的感觉,忽然嘲笑起了自己,“想太多了吧。”
“什么想太多了啊,齐鸣。”转身望去,身后齐惊正慢慢的走向自己身边。
齐鸣尴尬一笑道:“没有什么,你听错了。”
齐惊愣了一愣,挠了挠头,难道真的是听错了。可他刚刚看到齐鸣那一脸茫然时的神情时,又觉得身旁的这个室友可能并不想跟自己说,也就不好过多的询问。
便掠过这件事情,说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同去,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两人下了二楼之后,将屋门锁上之后,便一同前往下役们所食饭的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