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听了后,低头思索。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听我爹说,我自打小的时候就喜欢闻那酒坊飘出来的酒香,正是哭闹的年纪,从小也没有娘亲带着,爹就将我放在酒缸旁边的小石板上,只要我待在酒坊闻到酒香,便不哭不闹。”
“可能是我和酒有缘吧,这十几年以来都是闻着酒香长大的,对它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热枕,忍不住想了解更多。”阿满顿了顿,继续坚定的说,“老先生的藏书甚多,我自知自己不能全部收入囊中,但能多学一些便已经很知足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有些喘不过气。
听完阿满的话,老先生脸上的神色瞧不出端倪。
她偷瞄藤椅上的老先生,生怕自己说错话,暗自怪自己有点太冲动,应该好好思索一番再回答的。
良久,老先生缓慢的开口。“我那年幼的芝儿也喜欢倒腾这些东西,当时她见我十分爱酒,她也对酒起了兴趣,五岁开蒙以来,便泡在这博宇轩里,日日看书时常连饭都忘记吃,还学着里面的方子酿酒。”他说到这,嘴角不自主的弯了起来,眷恋的看着眼前的博古架。
“芝儿是…您的女儿?”阿满疑惑的问。
老先生语速平缓,神色淡淡:“想必梁管家也和你提过了,芝儿她是我的幺女。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便撒手人寰。如今留我一个老头子在这芙蓉镇里养老。”
老先生面上虽然不显,但她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落寞。
听梁叔说,老先生还有两个儿子在京城,却不怎么来往,逢年过节才见上几面。平日里这府上只有老先生一个主子,除了梁叔和一些小厮也没有其余人,显得冷冷清清的。
阿满上前将老先生的毛毯拢了拢,继续道:“老先生,
那芝儿姐姐也喜欢酿酒吗?”
“是啊,她极有天赋,东边院子那儿还埋了一坛她学着酿的女儿红,还说要留给自己以后出嫁喝呢。”老先生谈起他的女儿,脸上仿佛渡了一层光,棱角都柔和了不少,一见阿满与他记忆里的那个乖女儿相似的脸,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也让他颇为受用。
“那日我在摘星楼见你,和我那芝儿长得相似,年纪也相仿,又是酒坊的小伙计,才开口让你来我府上,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阿满在这里真的是要谢谢芝儿姐姐了。”听完老先生的解释,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逝人已矣,你和我的眼缘,多学些东西也无妨。”
她听了心里一阵欣喜,自己应该是得到老先生的承认了,虽然这份承认掺杂了不少感情的水分,但也不至于总让她在府上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逐了出来。
“谢谢老先生的厚爱,阿满发誓一定认真学好,不给芝儿姐姐和老先生丢脸!”她坚定的对着老先生道。
“既然如此,那便要戒骄戒躁,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来问我。”老先生抬起眼帘,语重心长的开口。
她后退了几步,重重的向老先生行了一礼,并说:“阿满一定不辜负老先生的栽培。”
“时候不早了,梁管家也说你不习惯在府上吃饭,便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阿满向老先生告辞后,小安子便带着她出了王家大门,神神秘秘的附耳告诉她,明日要来得早些,说是给她瞧个好东西。
阿满心想,这小安子鬼灵精怪的,若是他和小板凳凑在一起,怕不是要翻了天?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