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入其来的通天神迹,正是众人长时间牵肠挂肚的东西,更是团长一直吊着成员们的精神诱饵。
成员们在精神奴化下对此产生了近乎病态的高度信服,而当信仰主体越过了名义上的传教士,直接出现在众多信徒面前时,那荡开的淡蓝色风岚,就好似一簇簇摇曳的圣火。
光流在众人的眼中流转,如真神的口谕,让成员们屏蔽了团长和穆那一套说辞的真假,一触即发的战斗,甚至是被药粉熏昏的成员,立即如飞蛾般扑向了他们心中的圣火。
激烈的肢体冲突下,老友重伤,团长登时暴毙,穆的回忆录中没有记录任何战斗细节,只有结果,但他又干又平的记述中,却流露出一种令人触类旁通的悲凉。
那一夜,团长副团长死去,老友重伤,捱到第二日死去。
真正让穆性悲痛的,是他老友是为了自己而死。
但这原本还不足以成为,压垮穆良知的最后一株稻草。
那些被老友叫喊声惊醒的成员,在目追寻通天楼阁后久久未归。
而那些被迷晕,并逃离团长副团长魔爪的成员,在醒来后看着遍地狼藉,鲜血,尸体,加之因为提前昏迷,错过了团长撕破脸皮的一幕,僵化的思维还未松动。
立即便把事情往坏方向想,并对穆感到胆怯,又因为团长植入的精神枷锁将他们牢牢锁死,他们不仅不信服穆的解释,甚至还认为这都是穆一手策划的。
当穆说到神迹出现在天边后,那些幸存者立即双眼放光,屏蔽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驱逐了他们内心的惧怯,也不管穆苦口婆心地提醒他们,立即发了疯般朝一个方向涌。
穆心如刀绞,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顷刻间变得毫无意义,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老友彻底没了气。
穆顿时感到浑身发烫,犹如猛火焚身,脑海中掀起了九级狂澜,极端的情绪最终能凝聚成了一样冲击他神经的猛药,仇恨。
他在埋葬后,陪了老友三天。
所有成员三天后无一返还,那通天楼阁仿佛是一吞人的无底洞。
想到这里,穆一阵苦笑,如果他们真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只能说他们也是“死得其所”了,接着点了根烟,一口火星直到底,气也没吐,脑中一嗡,从裤腰中取出一枚硬币。
一声脆响,硬币在半空翻转,任由硬币的正反将决定穆下一步是什么。
穆默默地看着落在手上硬币,容颜一滞。
反面。
他缓缓地立起身子,朝天边那通天楼阁出现,与众人失踪的位置走去。
在穆斟酌良久后,那一枚硬币,正是他信念的寄托,既然是反面,便要以最开始做出的选择去行动。
穆以为,此行便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解脱,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凭空消失,不料他居然毫发无伤,并且真的发现了类似于钻石的物质。
事后,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钻石,而是一种内含高能的水晶,一颗水晶中蕴含的能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一次经历让穆感到狂喜,一种扭曲病态的罪恶刺激,以仇恨为源量不断冲击着穆的神经,让他积压的负面情绪一时间苏醒了过来,重塑成了一个新的自己。
邪恶的自己。
“之后事情便极端方向发展了,正因是被这种消极情绪刺激,让他找到了久违精神紧绷的快感和情绪补偿,他才会去干他原先深恶痛绝的事情。
一方面,是扭曲心理下对于老友的一种祭奠,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满足自身,以消除生活的虚妄。”
麦茨将来龙去脉道尽后,不禁感到淡淡的忧伤,夹杂着一丝惋惜,而华桑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地下室顿时鸦雀无声,良久后麦茨才打来话匣子似的长叹了口气。
他看向华桑,不料此时的华桑神情似带着一种隐秘的喜悦,酝酿着想法的同时嘴角上扬,和现场这种悲戚的氛围格格不入。
麦茨正算计着华桑脑子里想着些什么,华桑忽然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着光,鬼灵精怪地屈肘做了个加油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