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大,茶水冲好,十几名族人也都来到厅中,你一言,我一语,窝吉三人翻译不过来,干脆不理,只顾与贾英雄说话。
窝吉道:“兄弟,前几次我们去送马,这些兄弟为了看你,都跟着过去,可惜几次你都不在,纷纷埋怨我,幸亏你今天来了!”
贾英雄还没来得及开口,邱韵抢着道:“英雄早就想来看望诸位,只是诸事冗杂,无暇抽身。”
窝吉汉语水平有限,哪里听得懂这个词,道:“兄弟,‘诸事冗杂’,‘无暇抽身’是什么意思?”
邱韵脸一红,她想起一句话,叫“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看来也只有贾英雄能与窝吉等人聊到一起。
贾英雄带着一丝惭愧道:“就是我太忙了!”
“是是,你武功既高,生意又多,一定很忙,不过你这么忙还想着来看我们,你真是够义气!”窝吉道。
他越是这么说,贾英雄越觉得惭愧,不知该怎么接口。
邱韵道:“窝吉大哥,你们在这里过得还好么?”
闻言,窝吉,多喇,班图三人皆是面色一沉,窝吉道:“我们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虽然赚了好汉兄弟不少银子,可是这里没人看得起我们,很······”他似乎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词汇,顿了顿,胡乱道:“很不舒服!”
“对,虽然赚了你很多银子,我们过得不舒服!”多喇道。
耳听得“连赚了你很多银子”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邱韵更加确定这些人都是生性爽直的汉子。
贾英雄护犊子,最是见不得自己人受苦,早把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脱口而出,“大哥,既然这样,你们就跟我回大宋,兄弟现在有好大一片庄子,我的兄弟们都在那里住着,咱们还有镖局,有钱庄,你们去了,我担保没人敢小看你们!”
“兄弟,原来你是知道我们过得不好,特意来接我们!哈哈,你真是好兄弟,真是够义气!”窝吉又哭又笑,又搂住贾英雄拍打起来。
其余人不明就里,班图替众人翻译,这些人听后,也是欢呼雀跃,围着贾英雄手舞足蹈,哭鼻子抹泪,叽叽喳喳不停。
邱韵眼见贾英雄无心插柳,竟把气氛烘托得如此感人肺腑,心下好笑,却也知道贾英雄那好像脱缰野马一样的脾气,不一定哪根筋不对,做出什么事来,不敢再任由他发挥,对窝吉道:“窝吉大哥,我们来是有一事相求。”
“师叔请讲!”窝吉忙道。
“我们还有几位朋友,现在客栈中落脚,不知能不能住到你家里来?”邱韵也尽量说得直白,以免窝吉听不懂。
“有什么不行,多喇,快去,将朋友们都接来!”一转脸,窝吉又对班图道:“班图,你带人去准备酒肉,欢迎咱们的朋友!”
谁也说不准会兰明璇下一步会如何举动,邱韵生恐有人来蔡州搜索赵构,不作耽搁,当即动身,去将赵构等人接来。
窝吉等人热情爽直,也不问众人姓名,管谁都是朋友,好酒好肉招待一番,一直到天色将明,大家伙才各自散去。
贾英雄喝得醉眼朦胧的时候,趁着酒劲,将自己的真名实姓说了出来,结果招来罚酒三斤,贾爷豪情填胸,来者不拒,仰头便干,干完便倒,被杨大鹏,仇天抬着回了房间。
这里虽然陈设简陋,可房间不少,众人安置在第三层院落,邱韵独个一间,赵构由徐泽洋陪着,占了一间,贾英雄,仇天,杨大鹏,汤圆一间,一夜无话。
连日奔波,再加又是近乎一夜无眠,众人都是疲倦不堪,直到晌午时分,才纷纷醒来,贾英雄穿衣服,正准备去前院和窝吉打招呼,忽然就见班图气哼哼推门进来,忍不住道:“三哥,怎么了?”
“还不是巴康又来欺负人!”班图说着,一屁股坐在床沿。
“巴康是谁?”贾英雄道。
“巴康就是蔡州最大的官,刺史。”班图道。
杨大鹏打小在安庆养成的少爷脾气发作,叫唤起来,“从来都是咱们兄弟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咱们的道理,走,找他们算账去!”
“不许胡闹。”仇天眼一瞪,又对班图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咱们的马匹就是被巴康收走了,今天他不仅又来要马,还来要粮,说是如果不给,就把咱们都抓进大牢里关起来!”班图道。
贾英雄拳头握得咯吱吱作响,隐隐有爆发的征兆,恰巧这时,邱韵从门外走入,道:“要多少马,多少粮?”
“二十匹马,五千斤粮!”班图道。
邱韵略一思忖,道:“你们有没有?”
“有倒是有,次马匹没收之后,我们又想办法四处找马,好容易凑了二十多匹,怎么能再给他!”班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