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过华山而不入,只是由天门道人带剩余弟子上山,自已急行一路来到了终南山重阳宫中。
虽然事情已然过了有十数日之久,但重阳宫中那浓浓的血腥味却久久不能消散。整个重阳宫七千余众至此依旧惶恐不安,每每夜间都会有人突然惊醒而大喊大叫,引发不小的动乱来。
岳不群费了不少的心力,才安抚好这七千余众,又从陕西各地招来了不少的青壮信徒充做重阳宫的护教道人,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等事物行毕后,这才寻到在一处幽静之地饮酒观景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不,现在是回复本名的东方胜了,东方胜此时头发披散,身着紫色宽松道服,整个人气色大变,飘飘然有出尘之气。看来这一月以来,他的心性真的大变了。
“东方兄,多谢了。若是无你,我重阳宫八千之众将尽被少林贼子给杀尽了。”岳不群上前深深的拜了一礼道。
东方胜将酒一递,笑道:“重阳宫众道所行之事颇有意思,虽然多奇淫技巧之术,但对万民却极为有用。特别是农技院,一亩旱地亦可产十一、二石的番暑与七、八石的土豆,如此高产,天下再无缺粮之忧。民以食为天,岳兄干的却是好大的功德事啊。”
东方胜曾经有意整个天下,自然会对各种事物有所关注。特别是粮食一项,百姓无粮不稳,有粮不慌。如今有番暑与土豆之功,整个天下的人口至少还能增长一倍,达万万之众。
岳不群接过酒葫芦饮了一口,摇摇头道:“目前这点产量只能算是将就,我的目标是将来番暑亩量过五十石,土豆的亩产过二十石。各种高产稻、麦作物应有尽有,果蔬吃用不尽。”
东方胜震惊的看了看一脸正经的岳不群,感叹的说道:“岳兄这是想做新的地皇神农氏吗?不,重阳宫中百艺都有,衣食住行,车船工农,你这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唔……”岳不群想了想后,说道:“就像古人所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知行合一,如此而已。”
东方不败默然无语,良久方才说道:“从前我只为自已,而岳兄却是为了这个天下,无论志向还是心性,我都不如你,也难怪岳兄的武功后来居上,一日千里啊。”
岳不群笑道:“武功一道,还是要看天份的。我天份不足,每每想要有所突破,却总是毫无头脑思绪。如今东方兄知道正确的道路后,想来定能寻到自己所行的道路吧。”
“那就承兄吉言了。”
岳不群想了想后,迟疑的问道:“东方兄也曾是一教之主,未知可能帮我参悟一下,这少林派八百僧俗于深夜之中蒙面突袭我重阳宫,杀人放火,如此暴厉行径,这该是少林派建寺以来的第一次,我重阳宫有何碍到少林派之处,累得他们如此狠毒?”
东方胜微微笑道:“除了权利,世上所有的争斗与杀戮无外乎名利二字。少林派的杀机,大约是沿袭了元时的佛道之争罢了。岳兄在终南山复兴全真重阳宫,华山亦属全真广宁一脉子弟,该当承担起当年全真教败于释门围攻之旧怨才是……”
“佛道之争?”岳不群沉默了,对于佛道之争,自已所知并不是太多,但是后来的一部小说《封神演义》,却道尽了阐截两派的道统之争,与西方教得利的始末故事。
自己所创建扶持的新全真一脉,实际上早抛开了唯心之道,走向了唯物之道的光明道路,自然会与释门的唯心之道大相径庭。按照如今西欧的天主教庭大肆打击与杀戮科研人士的事迹来看,少林派如此行事倒也正常。
毕竟他们长年生长在一个简单、纯净的环境里,不问世事。虽然没有争雄江湖之心,但他们大多有自己的信仰与信念,相应的也会生出执着。有的执着于武功,有的执着于戒律,有的执着于经藏,有的执着于誓愿。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因为这种执着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却也因为这种执着变得极为固执、古怪甚至智商捉急。他们自然认定新生的全真教早已入了魔途,既然是魔,那自然是要降服铲除的。可偏偏新全真教的恶行几无,方有蒙面突袭之事发生。
其实自已虽然扶持唯物之道,但也并不排斥唯心之道。毕竟内功心法与气功法门就是唯心一道所究研出来的一种神奇的技能,如果排斥唯心之道,那么自已所练的功法就如无根之萍,断头之路,前途无亮啊。
所以唯心修身,唯物为用,才是自已所走的道路啊。只是少林派却不知道,认为自已走上了唯物之道的邪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