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点头,说了些孙婆婆的音容特点,奚婆子听完顿时觉得亲切,说:“我孙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子孙孝顺,颐养天年,跟我这还要日日守门的粗使老婆子可不能比!”
林一连忙说:“婆婆是府中的老家人了,院子里的姐妹们都说婆婆是个热心肠的呢!”她又说起当年自己能来将军府,是因为孙婆婆特别提点,并表示如今在小姐身边很受宠爱,很快要跟随二小姐去邺都王府,想要给孙婆婆送点礼物。“还要托婆婆帮个忙!”
奚婆子看她穿金戴银,的确是一副很受主人宠爱的样子,就说:“这样的忙我当然要帮!”停了停,又悄悄的问:“月白,你可知二小姐何事唤我?”
林一说:“有位姐姐听婆婆闲谈说起有人托婆婆寻亲,不知道可有这事?”
奚婆子笑道:“倒是真有!据说那汉子上月回家寻亲,谁知附近几个村子都没了人。又花费了力气追问到小西庄,托了好几个管事,才说可能在我们府上,找的是一位有女儿的娘子。月白姑娘可有知道的?”
林一就认真的说:“我同屋的一位姐姐,就是与她娘一起进的府里。只是这寻亲的汉子是个怎样的人?怕不是假冒的?”
奚婆子也是收了钱财,对方承诺若是真寻到了,还要重金感谢。在林一这里听了消息,忙急急说:“我看是个实在汉子,还跟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说是那娘子的亲儿子。本来我前日就要各处去打听,可大小姐定亲,就晚了一日。月白姑娘你可要为老婆子拉拉线,等事成了,老婆子也有重谢。”
林一心里觉得,最好是让李二姐自己去见见才保险。于是她就说:“寻找亲人,自然要见面才知分晓。不如婆婆托个口信,三日后,让我那姐姐与她娘一起到府外见那汉子一面,不知婆婆觉得如何?”
奚婆子惊道:“府中仆人怎可随意出府?我就是去传了口信,你那姐妹也出不去啊!”
林一却说:“我家小姐马上要嫁去邺都,正挑选侍女,若是那姐妹有了亲人留下,我就可以陪去。这事成了,我就用这镯子谢婆婆吧!”说罢就伸出白生生的细手臂,转了转手腕上的绞丝银镯子。这镯子虽然不怎么精致,但胜在颇有重量。奚婆子见了果然有些动心,还想对林一说些什么,却见院子外有人声走动。林一连忙出去一看,正是郑秸回来了。
奚婆子连忙站起身来行礼,郑秸也没看她,径自进了正屋去。林一就叫奚婆子等一等,自己也进去服侍去了。
郑秸微微整理后,林一见她脸色不错,想来是在卢氏面前挺顺利。就把从奚婆子处打听到的与郑秸说了,青黛在旁说:“我听府中姐妹说,这婆子最是贪财,仗着府中老人,常常居中赚取,两头收钱。月白妹妹可小心着了。”
郑秸说:“一个粗使婆子而已。我唤进来问几句就撵她出去,月白你再假意请托,等约好了,我便找个由头带你母女出去相见,不会让这婆子坏了事的。”郑秸就与林一商量好,三日后找个理由到朔州府街上采买物品,可以让对方站在布料店门口等着,李二姐一见就知。
这虽然是个小事,但在郑秸看来却是收取林一忠心,安排青黛和李二姐,找一条退路的要事。经过林一的提醒,她夜来思索良久。这事并不难,如果成了便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若逃不去陈国,若那南阳王不是良人,若是要重步生母的命运,她至少还有一点点机会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