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说道:“是的,出去很久了。”
“咱同州也出人物了。”
“看小伙子一表人才,至少是个秀才。”
“小伙子,你在那个什么帮邦里,给人弄啥哩?”
几个村民立即感到与有荣焉,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于寒一一答过,不能说的就打马虎眼。
村民们最后一丝忐忑也消失了,其中一个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你们说第一年不交粮,也没什么税捐,干活都给工钱,是真的?”
于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宣传的机会,耐心解释道:“是真的,今年也到年底了,关中这片收成也不太好,就不收了。到明年看情况,收成行的话再说。你们放心,肯定不会让大家饿肚子。你们都领到粮了吧?”
一说这个,几个村民便乐滋滋的:“领到了,够吃一阵子,我们听说马上要修渠修路,要真给工钱,这个年就好过了。”
于寒点头道:“都是真的,放心吧,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不了几年,隔三差五吃肉都没问题。”
“那可凑太好了。小伙,我问句话你别生气,你们来了就不走了吧?衙门的人不会再回来吧?”
“他们回不来了。太后和皇帝都跑到四川了,东边几个省也不进贡了,他们现在的日子还没你们安稳。”
说到太后和皇帝,村民们不吱声了,虎死不失威,清廷虽然快倒了,但长久以来在百姓心中形成的威望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失的。
于寒也没再解释,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会慢慢发现时代的变化。他走之后,几个村民仍意犹未尽地聊着。
“这小伙真精神。”
“是啊,不但精神,而且斯斯文文滴,说话也讲究,像个读书人。”
“我看不一定,看他肩宽背阔,长得膘着哩,刚才立到这,直得像根柱子,和来村的那些当兵的一个味,弄不好是个带兵的。”
“哈真是,念书的人少,到了队伍里头肯定是个官。”
……
根据两口井以及村里的祠堂作参照,于寒原到了原时空的宅子处。不过,这里空空荡荡,是一片打谷场。
在原时空中,他居住的院子盖了最多三十来年,那是这个世纪末的事了。
能找到似曾相识的地物,却找不到家的痕迹,更没有任何相熟的人。
于寒长叹一声后,离开了伏岭村,去了西边几十里外的安宁镇石涧村,外婆的娘家就在这里。
村外有个狭长的天然湖泊,在渭北非常罕见,还是个咸水湖,连同周边的盐田、盐沼、湿地一起,东西长10余公里,南北宽15余公里,总面积将近三万亩,天水一色,郁郁葱葱,飞鸟成群,野鸭遍地,芦苇荡漾,鸟语花香,一眼望去,美不胜收,在后世被开发为湿地公园,此前则被官府作为盐场。
救国军已经接管了这里,计划对盐场进行扩建改造,等投产后,将成为一大财源,等局势稳定后,这里可能会提前近百年成为湿地公园。
驻足欣赏了一番景色后,于寒徐徐踱入村中。
石涧村驻村代表及村长早已在村口等候,将于寒领到了驻村办事处一座空下来的院子。
于寒闲聊几句后,要来了村中人口名册,并询问了一番,最终确定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姓常,有几十亩地,同族有十几户,占了本村人口的四分之一。
于寒找的这家是长房,现任家主叫常广绍,长子常维恪年初刚添了个儿子,大名叫常孝增,也就是长房长孙。
于寒从以前祖母说过的话中可以断定,常孝增正是祖母的父亲,父亲的外祖父、他的曾外祖父
常维恪则是于寒的曾外曾祖父,至于常广绍,于寒已经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于寒暗道好险,多亏没贸然上门寻亲,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不过,于寒还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原时空里因为年幼,没能报答祖母的养育之恩,就在这里补偿一下当初的缺憾。
现在这种情形,认亲是不合适了,因为称呼的缘故,他甚至不好出面,只能由手下来办了。
思索了一阵后,于寒联系了联邦委任的同州县县长,自掏腰包将伏岭村、石涧村建设为渭北样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