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与你那般合得来,不想果然是有血缘关系在!”
陵州城那高耸入云的高楼,明月望川楼,姬耀湛准二人久别重逢,又兄弟相认,自然是要一起登上高楼来携着酒壶往远处眺望一番。
而算起来,其实湛准比起自己这位其实还算相熟的兄弟,还大上几岁咧,所以,在兄弟相认之后,姬耀甚至是要如湛准称呼蒋闽那样,称呼湛准一声兄长的。
“兄长何必如此装弄,以兄长的聪明,莫非还猜不出来我是因何而接近你。”
湛准挠了挠头,也是不由嘻嘻感叹:“自然是想过的,可终究是不确定,而且你刻意地接近我,但是又不与我说明身份,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我没想透彻,自然是让我不敢戳穿你身份的。”
其实的确,他早就想过了,并不是他聪明,而是姬耀的暗示太过明显。首先,陵州世家,这陵州除了一个湛家之外,还有哪个家族可以称得上世家?开玩笑。其次,“耀”公子,并且只要报上名号就能让全城知晓的,除了一个陵王耀公子,这城里也是决计找不出第二个的了。这么明显的暗示,湛准若是还猜不出来,那就不是一句不够聪明可以概括的了,那便是真的愚笨了。
“兄长说得不错。”姬耀给自己这位兄长斟了一杯酒,呵呵笑道:“其实,我的确有意暗示与你我的身份,但是未明确表示,实在是有些无法放在台面上说的事情,这件事情关乎与三方势力,一不小心就会惹来大祸。”
“三方势力,可说是哪三方么?”湛准小抿了一口自己弟弟亲自给自己斟的酒,也是不由先感叹了一声其甘冽,这是自然的,毕竟,在山上那么久,而后又徒步三千里,身上无钱,就只能靠着猎些野物当食物,采着溪水当水源。这酒作为湛准的心头好,甚至是有一年多长久没碰过了,时隔如此之久,也是这么好的品质,自然是让湛准浑身觉得舒畅,然后才认真询问起这姬耀口中的重要事物:“为何竟然还会惹来大祸。”
姬耀微微闭目,做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才缓缓言道:“其一,便是皇室,二,则是湛家,而还有一方势力,则是康伯府,具体而言,是缉邪侯府。”
“什么!”皇室和湛家的恩怨湛准不懂,也不大想晓得,可听到这缉邪侯府四个字,他身体还是会本能地产生一些反应,毕竟那是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地方。听到这四个字,他除了吃惊之外,他自然还有一些不解:“这恩怨持续了多久?既然影响如此之深,为何我身在康伯府那么多年,却从来没听父亲与我说过此事?”
姬耀也是不由苦笑:“兄长你不知晓是自然的,因为这事一开始,只是我一个不怎么成熟的猜想,后来才慢慢验证的。蒋义山或许也猜想过,可是他身在松都城,没法完全去证实这事的真伪。”
“那这猜想究竟是何事,竟然牵扯如此之大?”湛准急不可耐,竟然一时之间他的举止行动说话都有些像阎盛了。
“这事嘛,说来复杂,但是若要概括却也简单。”姬耀仍改不掉面上那份凝重的表情,让两人对话的气氛也显得凝重许多,而他虽然有尽力想去调节气氛,让两人的对话能够像以前那样显得欢快一些,但说起这事,显然还是无法做到,于是他只能接着言道:“兄长你可有怀疑过,十多年前,缉邪侯在任务中去世一案,当时的真相如何?”
“这案子父亲跟所有康伯府吏员的口径是一致的,我老爹是因为缉邪遇到了不好对付的妖邪,被妖邪杀死的。”湛准端着下吧沉思道:“但是,那只在我老爹故事中不好对付的妖邪究竟是什么,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答案。我后来也想过,我老爹的战力,据同府的吏员说,应该是比我父亲要高的,那么,就以我父亲的战斗力作为参考的话,能让我老爹落于下风,并致使丧命的妖,除非是狐族的那两个老怪物,不然应当是不存在的。可是,当时的情形,狐族应该都在宫峘山,并未违反条约下山来,所以这个说法大致可以排除了。那么,细细想来,应当是被群妖围攻所致了。”
“不。”湛准的推测其实还算讲理,可却被姬耀推翻了,“兄长你说得不错,在当时,康伯舅舅的战力,应该是全天下明面上最强的存在。除非被群妖围攻,不然不可能身死殒命。可是,兄长你需要知道,康伯舅舅的确是一个实力强劲的缉邪者,可他能够当上缉邪侯,靠的绝不是只有蛮力。兄长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缉邪者了,也破过一些离奇案子,你更应该知道,能够成为一个好的缉邪者,单有无力是绝不可行的,你必须还要有相对应的判断力,执行力与沉稳。因为许多案子都是需要破解之后才会造成冲突从而需要用战斗来解决问题的。而康伯舅舅身为一个顶级的缉邪者,一个能将无数妖王锁进珍宝阁的男人,我不认为他会草率地一人行动,从而落入妖的陷阱,然后被妖围攻致死。”
“那是为何?”湛准也觉得奇怪,但是却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或许蒋义山当时觉得疑惑时,也是如你这般的处境吧。”姬耀呵呵笑了两声,但略显得有些无力,又接着言道:“兄长你也知晓,我的母亲和你的父亲,是亲兄妹,但他们本都不是湛家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改姓湛,并加入了湛家。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算湛家人,可是,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又都是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