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关清正在为这个棘手的案子头疼的时候,阎木昔已经开始行动了,然而他走的第一步棋却让府尹大人万万没有料到——既没有拉帮结派壮声势,也没有远上京城告御状,而是亲自上了晋原府府衙,击鼓鸣冤!
郑关清头都大了。
府衙门前鸣冤鼓,状告的却是府尹大人的儿子,这可是晋原府好多年没有的大奇闻。若在平常,这等案件都是廷尉司都头韩平负责升堂审理,用不着郑关清亲自过问,可鸣鼓申冤之人却是个五品京官,与韩都头同职。
按献朝律法,有司衙门无权审理同级或高级官员的案子,因此,郑关清连躲在后堂不出面都不行。毕竟,郑轶夫有罪没罪尚无定论,可他若是百般推脱不予升堂,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失职,阎木昔一道折子递到太子东宫,他便板上钉钉地要吃挂落!
想通了这一点,郑关清只能硬着头皮,将官府穿戴整齐,肃穆升堂。
惊堂木重重一拍,两排衙役高喊“威武”,排场不一般的庄严。若是平头老百姓,见了这场面早吓得尿裤子了,可阎木昔偏偏一张冷脸丝毫未动,身负五品官职享有“非皇无爵不跪之权”,便将习武之人的刚硬腰板站得笔直,倒是把府尹大人并一众衙役都惊得六神无主。
郑关清脸色很不好看,也只能咬着牙问:“台下何人,报上名来!”
“下官前任禁军教头,阎木昔,见过府尹大人!”
“原来是阎教头,可是你击鼓鸣冤?”
“正是下官!”
“你有何冤情?”
“下官没有冤情!”
“没有冤情?那你为何击鸣冤鼓?”
“下官无冤,可膝下有一侄儿含冤而死,望大人主持公道,明察秋毫,惩治真凶!”
郑关清的脸色已经黑成了木炭,却仍硬着头皮询问冤情。阎木昔倒也不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逞一时意气,歪曲事实或者把郑氏父子大骂一顿,而是把阎俦死于妓院的种种疑点和盘托出,却全程没有提到郑轶夫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