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了1948年,在媚妈妈百般的大力宣传之下,大片儿在宝儿出生的第二年,确实为得欢楼出了把重重的彩头。
大片儿迎接的第一个客人,竟然为得欢楼带来了满满三箱金子。
那是一位东南亚的泰国男人,
这个出手阔绰的男人叫阿光,个子不高,皮肤微黑,却闪有一种迷人的光泽。
后来的一段日子,他只要来了,媚妈妈必在一楼备好茶,等他下楼来热聊,他费劲的说着其实还是蛮标准的中国话,常招惹的媚妈妈大笑不止,也让楼上的人们经常好奇的往下观看。
“阿光,你们到底是暹罗国人,还是泰国人呢?”
“妈妈,1939年开始,我们就不再叫暹罗国了,改名为泰国了。泰国人统称泰人,我们有大泰,小泰,白泰,甚至还有非泰”
“你是黑泰?”
一个姐妹高声喊,逗得大伙笑的不行。
“还别说,确有黑泰人。但我是血泰最好的大泰!”
阿光说到这里,得欢楼里的笑声,已达到了一个高潮。
“有没有中泰?对了阿光,你的中国话跟谁学的?”
媚妈妈笑的不行,
“妈妈,有一位兼艺术厅长,他叫銮威集瓦他干主席,他是华裔,祖上是广东海南人,他中国名字叫云金良,他的一位学生在曼古哈达寺当和尚,我们是朋友,是他教我的。我的水平不好,让妈妈和众姐妹见笑了。”
阿光的话,引来了大家更亢奋的笑声。
后来,每逢媚妈妈跟人双手合十,含首微笑,大家都明白,她这是在学阿光了,于是配合她大笑起来。
“咱这儿的姑娘,哪里问外面的事,都知道漂亮就行了。”
一天中午媚妈妈的谈兴高涨,刚施完粉的皮肤,有些僵硬。
“说起这前些年,自从37年日本人开进了咱国内,39年听说德国和苏联一起打波兰,最后英国和法国又一起打德国,满世界都打起圈仗来了。43年,日本人走了,咱这儿外国人也少了。但阿光说,那些年,中国周围都打成乱瓢儿了,只有人泰国风平浪静。在他们那里,咱这行生意,那叫一个红火!”
她向楼上大片儿方向瞟了一眼,接着说:
“阿光从那个地方来,又是个人尖儿,片儿的眼光真的不错!”
1948年盛夏的一天,还没有到中午,得欢楼里,一切还是懒洋洋的。连那大厅里的几只猫,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单独在厅边缘踱着步,缓缓的转着头,缓缓的吧嗒着眼皮,爱理不理的看着其它的几只同伴,丝毫没有逗趣的兴致。
得欢楼里用“仿金砖”垒起一的五层宅子,在阳光下,远看如镀着金色的琉璃一般。
里面金碧辉煌,又宛若皇宫,而那大厅中间的转角楼梯,每层楼梯都嵌着瓷片。
据媚妈妈说,每一块瓷片打碎了,都是浪费了她的二两黄金。
这种装饰,曾让这座城市里的高门望户追捧不已。
这座城市里,得欢楼才是宝马香车纸醉金迷,能溺死人的莺歌燕舞。前一晚上的灯火通明,美酒丝竹,甚至从这里飘出来的夜风中都蕴含着脂粉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