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达听后,脸色一白,以为这是要询问是否还有幕后主谋,看看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赶忙解释道:“这真的是我自己想的,没有谁指使。而且这个也很常见。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在业绩不错的同事口中得知的。在他喝醉酒后,嘴没个把门的,说道,他因为参与过一次几个小区因为无法兑现学区学的围堵县衙事件,之后很多参与者都向他咨询学区房的事情,就这样,他做了好多单生意,狠狠地大赚了一笔。我也是受了他的启发,这才做了此事。”
对于甘达的说法,众人都感觉无语。为了一点自己的私利,他挑起了多大的事端。这是碰见了好说话的戚县令,如果是其他县令,见此情况甩手不管了,不是坑害了那些受害群众。
三位代表也感觉很无语。本来大伙儿的正当利益诉求,经过这个人的一闹,反而像是在无中生有,寻衅闹事,这要是让县令误会了,那可不好看。
戚斌轩说道:“你这个罪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多少得受点教训,长长记性。就按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处理,去监狱蹲几天得了。”
在甘达千恩万谢之下,捕快将甘达架走。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戚斌暄问城监主簿布莱德道:“这个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说说吧,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布莱德似乎来之前询问过秘书大致原委,已经做了功课,回答起来行云流水:“就这个遗留问题来讲,问题产生的逻辑就是,羊毛纺织厂破产,要筹集资金安置职工;房产开发商介入,在没有安置好职工,又擅自改变土地用途,证件不全的情况下,开发建设小区;房屋无证无法借贷,资金回笼困难,安置费用难以按期缴纳;职工和小区业主情绪失控,因为没有资金项目建设无期限拖延,企业经营更加困难。这就造成了群众利益被企业绑架,企业困难却又依赖群众的怪圈。此类问题的解决需要官府部门的担当,更需要企业公司和群众个体的配合……”
在布莱德说了一堆拐弯抹角的糊涂账后,仍没有说一点切实可行的方案。
戚斌暄听了很生气,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场面话。
波希在那里打圆场:“这是十几年的遗留问题,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解决。而且,缺乏资金周转也是事实。咱们也没法凭空变出来钱不是?”
戚斌暄想起了在创客茶社的时候,自己和一些老茶客的谈话。官员们也想做一个清正廉洁、为民办事的好官员。然而,真正想干实事的理想派,不是被复杂的环境淘汰了,就是被大染缸同化了。只有偶尔极少的,才能在社会的大潮中屹立不倒。所以才显得极为可贵。
这个布莱德,到底是当官伊始就极为圆滑,还是经过官场的打磨之后,才变成了这么一块光滑的鹅卵石呢?戚斌轩摸了摸自己的“人际交往眼镜”,拍下了布莱德的照片进行搜索。在众人微不可察的情况下,眼镜片出现了布莱德的资料。之后,戚斌暄开始涣散眼睛焦距,将视线定在眼镜片的水墨文字介绍。
布莱德见戚斌暄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在这个不知道脾气秉性的长官长时间的注视下,布莱德不禁感觉有些心里发毛。
戚斌暄看了三四分钟,才将智能眼镜搜集来的布莱德的资料看完,之后,又摸了一下眼镜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眨巴下有些干涩的眼皮,站起来说道:“先休会,大家喝点茶水休息一会儿。”
之后扭头对着布莱德说道:“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布莱德顿时感觉脑袋一紧,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命运。不过县令召见,怎能不去。
布莱德扭头望了眼波希,这个县丞大人也摆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进了县令办公室,戚斌暄示意布莱德坐下,并亲自倒了杯茶水,放在布莱德面前。
布莱德顿时感到受宠若惊,看着白色搪瓷杯中的茶叶,虽然只是一般的便宜货,但是这可是县令亲自为自己端的啊,这一刻要是照个照片,可以放在自己办公桌炫耀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