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随着孟云进到了正堂里,分主次坐下后,孟云才道:“齐先生今日突然驾临蔽府,不知有何见教?”
奚弘忙站起身来,道:“是这样的,孟老先生,我的一个丫鬟唤作映荷,她前些时候突然不见了,我听府上管家说映荷在府外只识得孟家少爷,特来询问此事,还望孟老先生勿怪。”
孟云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本持家甚严,早年他在搭救映荷之时,便看出儿子孟坤似乎对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只是他乃是城里的名门望族,映荷不过是李材买来的小妾下人,一个大家少爷怎么能看上一个丫鬟呢?这种事情传出去,不但有伤风化,他孟家的脸面也会荡然无存,所以他便不许孟坤再和映荷有什么瓜葛,这件事也成为他少数不愿提及的事情,府中自然无人敢言。
此时奚弘又提起了这件丑事,孟云自然心里不痛快,他咳嗽了两声,道:“齐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御史府上丢了丫鬟,不去大街上找,反而到我孟府来找?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奚弘自知自己有些唐突,也忙赔罪道:“孟老先生所言极是,是在下冒犯了,在下一时心急,说话没有分寸,还望孟老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小子给您赔罪了。”
“罢了,齐先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齐先生确实找错了地方。”说完,孟云也站起身来,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又吩咐一旁的下人道:“送客。”
奚弘自知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便告辞而去,走在孟府巨大的院子里,奚弘顿时又想起一句古话来: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正自思想间,一抬头,见府门内侧的墙边,停着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马车。
那马车没有任何装饰,就像是寻常人家用的一样,在孟府这么富有的地方,它的存在有些突兀。
奚弘忙问道:“这位小哥,这怎么有这么一辆破马车啊?我看府上巨富,怎么会用这种东西?”
那小厮见了,也道:“在下也不知道,早些时候少爷突然赶着这么一辆破马车气冲冲的回来,还被老爷训斥了一顿呢。”
奚弘听了,眉头一皱,他顺着车辙印看去,果然,车辙印还很新,一直延伸到府外。
走到府外,奚弘翻身上马,此时天色已晚,道路已经不是很清晰,他趴在红玉身上,道:“红玉啊红玉,你能看清地上的车辙印吗?就顺着这个印迹跑。”
红玉似乎能听懂人话一般,它点了点头,顺着车辙印跑了出去,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一条陋巷之中。
此时天已经黑了,不过好在这里地处偏僻,晚上并无巡夜之人,奚弘翻身下马,牵着红玉,在巷子里走动。
他不时趴在地上检查一下车辙印,走着走着,脚下的车辙印已经被杂草所覆盖,完全感觉不出来了,奚弘向四周看了看,他已经走入了巷子深处,现在除了漫天的星光和皎洁的月光,没有什么能照亮他的眼前了。
奚弘小心翼翼的继续在巷子里走动,他也不敢大喊,怕招来巡夜的,古代在宵禁之后还上街的话,被抓住了是要挨五十大板的,所以古人在晚上是从不出门的,至于电视上的那些在晚上还出来逛大街的桥段,多数都是骗人的。
当然,在一些管制不严的地区,也是可以在晚上偷偷出来的,就比如说奚弘吧,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宵禁之后还出来了,只是他运气比较好,还从未被抓到过。
映荷蹲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淤青,每动一下都疼痛难忍,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此刻肚子也有些饿了,在白天时她也曾试着大喊求救,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任由她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