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脱身费了点功夫。”
“你没事吧?有人袭击你?真是的,这埃尔米恩城治安怎么这么差……”
“没事,没事,无伤大雅,就当赛前热身了”
科拉多随意地应付着各路人员,同时还分神思考着戴维的问题,甚至还得关注着赛场上的变化,可以说是一心好几用,却几乎每样都心不在焉。
现在,戴维的突然出现以及对方的变化,已经彻底占据了科拉多的思考空间,令科拉多纠结不已。
而此时,身为罪魁祸首的戴维,却已经推开了一扇他将近一年都没有推开过的门,进到了一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酒馆之中。
这间酒馆格局狭小,座位拥挤,哪怕是顾客极少的白天,也显得沉闷异常。
而在吧台后面,一个矮小的老头正昏昏欲睡地趴在吧台上小憩,似乎对这间酒馆的气氛毫不在乎。
看到这一幕,戴维笑了。
是啊,在他来之前这间酒馆就是现在这份沉闷的模样。只有他在的时候,众多酒客肆无忌惮的谩骂才让这间酒馆显得活跃异常。
否则,像这种只有一个老头看守,没有任何其他娱乐的酒馆,又能吸引到什么顾客呢?
对此,戴维会心一笑,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
自己曾幻想过的繁华、热闹,以及刚进门就会迎来的不屑与唾骂,居然都没有发生。
那个酒槽鼻子的醉鬼,不知是搬家离开了这里,还是已经落魄到没钱喝酒,或者是干脆猝死在了酒液里。
那个曾经只能受尽辱骂,心中却总是不服输的少年,如今也再次带着失败回归,甚至败得更加彻底,一败涂地。
好像,除了那个矮小的老头以外,什么都变了。
又好像,包括那个老头在内,什么都没变。
一样的醉鬼,一样的失败者,一样的沉闷,一样的落魄。
想到这,戴维终于坐在了吧台前,向柜台后的老头提出了要求。
“一杯朗姆酒,最普通的,三个铜子的那种。”
“哦……”
老头应了一声,却没反应。
“算了,我自己拿吧。”
戴维一个闪身,穿梭到吧台后面,熟练地拿杯,装酒,又带着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里。
端起杯,一股辛辣味,带着劣质酒和掺了水的口感顺肚而下,让戴维微微蹙了蹙眉。
这酒,比他想象中的还差,似乎在他走了之后,杜克这老头掺水掺得更严重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走了以后也没啥客人了,杜克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么多,多兑少兑的也都无所谓了。
“啊,真是符合这间酒馆的味道。”
戴维感慨了一声:“话说回来,杜克老爷子,你握着这么块好地,干脆卖了得了,应该有不少人想买的。
到时候,随便找个偏僻点的地方买个住处,不也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辈子?何必开这间酒馆累死累活的,还混不出什么人样来?”
“呼,呼”
杜克用鼾声回应了戴维的问题。神奇的事,戴维居然还像是听懂了一样。
“哈哈,也是,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
戴维仰头又灌下一口劣质酒水:“我也是,当初何必要争这口气,非要削尖了脑袋想给自己搏一条路?
你倒还好,顶多卖点假酒,反正也喝不死人。我可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呀……”
说着,戴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哈哈,这破酒老子喝一杯就够了。杜克老爷子,你敢卖这么难喝的酒,也就别怪我喝自己带的酒水了哈。”
戴维分出一丝精神力注入空间戒指中。下一刻,他又长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戴维又闪进去接了一杯酒出来,自顾自地坐在座位上喝了起来。
“算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也不干那没品的事了。
对了,我有件事挺好奇的。当初我还在的时候,你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钱?居然能用银币给我发工资?”
“呼,呼”
“嘁,不说就不说。”戴维一撇嘴,接着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话。
“现在看起来,像你这样开个酒馆也挺好。安逸,顺便还能装一装高手”
“说到隐士高人,我听说过一句什么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的话。这么看的话,你要真是个高手,估计还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嗯,决定了,杜克老爷子,以后我就叫你杜克老高手好了。如果咱俩还能再见面的话。”
终于,戴维将酒杯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同时又从兜里搜出六个铜子,摔在吧台上叮当作响。
“最后一句。杜克老高手,不管你有多高,最好都赶紧离开埃尔米恩,离开埃尔利亚。再过几天,这里就容不得活人存在了。
言尽于此,就此告辞。咱们有缘再见吧……”
戴维坐在吧台上沉默着,而他对面的杜克也依旧鼾声如雷,就连铜板摔在脚下都没能叫醒他。
“呵呵,唉。”
戴维等了几分钟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酒馆。
今天他该干的,他想干的,都在这间酒馆里交代完了。
除了没见到那几个“老朋友”以外,戴维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仔细想想,其实这也不算啥遗憾。
所以,戴维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
哐当!
突然,酒馆木门被狠狠地推开,门板砸在墙壁上带起了一声巨响。
在这声巨响下,所有的醉鬼酒客,以及熟睡的杜克都被惊醒,一脸惊恐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唯有依旧坐在座位上的戴维,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反而面带笑容地转过了身去。
果不其然,一个他最不想见,又最想见到的身影,正堵在门口,背着阳光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