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我没跟着你们,留在潭州了。”李清照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邓嘉耸耸肩,估计这丫头对他爹有什么误会,这误会还比较大,不然也不至于连亲爹都不见上一面。
邓嘉和师傅天玄子来到钦差临时居住的行在。这里原本是邕州一个大商贾的宅院,但在邕州知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激情”劝说下,这位大商贾主动的搬了出去并泪流满面的表示,钦差能住我家的房子,实在是我祖孙三代积了德。别说钦差只是住我家的房子,就算是要睡我老婆,我都没有意见。
邕州知州立即高度赞扬了大商贾的思想觉悟并说道像他这样为朝廷忠贞、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但邕州知州也指出大商贾的用词不当,提醒他要加强文化学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睡老婆,睡老婆的。钦差要睡你老婆,那能叫睡吗?那叫作和你夫人彻夜深入探讨我华夏文化的传承与延续。
递上拜帖后,很快邓嘉和天玄子便被门子带进行在,在书房里见到了李格非。
李格非很亲切的问候了天玄子和邓嘉,很是随和,神情也是一脸轻松,但邓嘉还是在他眉宇间见到了愁容。
这似乎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习惯或者说是风俗,若不是火烧眉毛,人情世故总是会被排在第一位。
李格非笑着对天玄子,说道:“已有十年未见仙师,仙师还是神采依旧。”随后,他看向邓嘉,问道:“小兄弟想必就是邓嘉了吧?”
邓嘉点头答道:“正是小子。”
李格非上下打量了一番邓嘉,赞道:“不愧是邓大夫之孙,好一个俊秀少年。”
李格非又问道:“琞先啊,清娘儿没和你们一道吗?”
李格非果然问起了李清照,邓嘉尴尬的答道:“她在潭州没和我们一起。”
李格非顿了顿,他显然是看出来了李清照是不想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邓嘉偏开这个话题,问向李格非:“现在邕州事急,大人可做下什么安排吗?”
李格非长叹一声道:“不瞒两位,我苦无证据,又恐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
邓嘉一听眉头立刻便皱起,他没想到李格非到现在居然什么都没做,事权从急,怎么能还是照章办事?交趾已在谅山聚集了大军,时间可不等大宋,再拖下去可就真的要生灵涂炭了。
邓嘉对李格非说道:“事权从急,大人赶紧接管邕州城防,并将涉案的军中将校解职看管起来。”
“这。。。。。。”李格非还是犹豫。
邓嘉急道:“交趾已在谅山聚集了大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进攻邕州了。大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琞先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
李格非此时才知道了事态是多么紧急,不再啰嗦,立即下令让随行的将官接管了邕州的军务并将包括邕州都监在内的六名涉案将官看押起来。
邕州的大小官员一下子都慌了神,全跑来钦差行在询问李格非发生了什么事。李格非见局势已经被控制,遂将实情告诉了官员们。
邕州的大小官员一听交趾大军不日就要进攻邕州惊惧之色溢于言表,要不是多年为官的养出了些仪态,恐怕立即就拔腿要逃。李格非好一阵子安抚他们,并言及朝廷已派大军来援,才算是让他们重新镇定下来。
邓嘉问向邕州知州:“敢问大人,雍鸡关现今有多少守兵?”
邕州知州一下给问住了,支支吾吾就是答不出来。反倒是一旁的监军太监,开口答道:“雍鸡关有一千禁军,两千厢军,合计三千人守关。”
邓嘉暗叫不妙,虽然现在不知交趾已在谅山聚集了多少军队,但按照交趾以往的尿性估计不会少于十万。雍鸡关虽然险要,但只有三千人,如何挡得住十万大军?更何况三千守军中的那两千厢军就是个样子货,最多就是充充人数而已。真要打起来了,他们没有弃关而逃就谢天谢地了。
邓嘉立即向李格非说道:“大人当火速派兵支援雍鸡关,雍鸡关乃邕州西南锁钥,守住则可将来敌挡在越北山地。若失则西南门户大开,再无险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