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还是一片雾蒙蒙的时候明央就起床了，不是睡足了，只是兴奋。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是不是还能看见，他生怕之前只是梦一场。

两小时后，当一缕干净的阳光洒在他的那对黑眼圈上时，明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和放松，这才是生活，才是真正的快乐。

尽管从外表上他的眼睛仍是黯淡无光，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就像那些刚死去的人一般没有精神气。可明央现在能用这双眼睛将周围看的清清楚楚，就好比现在他能看见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

嗯？啥时候来人的？

明央心里一惊，他根本没有听见开门声！

猛地一回头，倒是把身后的护士小姐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的明央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的。

“先生，您能别一惊一乍的吗？”

护士一哆嗦，不过随即拍了拍胸口深呼了几口气还是稳定了情绪，这个人自从知道自己失明后就一直神经兮兮的。

“呃。。不好意思。”

不过为什么我没听见一点点声音呢？难不成使用眼睛的时候，其它的感官会封闭吗？

“先生，等等出院我还是陪着你出去吧。”

为了避免再次看见明央，护士决定忍忍，将明央送上出租车后她就可以解放了。

“呃，好吧。”

正好明央还不知道怎么装瞎走路，现在有人搀扶心里也能舒坦点。

“你的眼睛。。”

“真的看不见了，没骗你！”

明央赶紧抢过话，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被抓走研究。

“我知道！我是说该换药了！”

“哦，好好！”

一番折腾后，护士像是搀着瘟疫患者一样，一脸嫌弃的带着明央来到门口，将他送上出租车后如释负重。

“小伙子，去哪呀？”

这司机一口浓郁的本地口音，整个人看着就是生活十分艰辛，那泛着油光的头发紧紧贴合着头皮，下巴上的胡子也许是用了劣质的剃须刀，一撮长一撮短。双眼虽然闪烁着热情的光芒可丝毫没有掩盖住疲惫，暗黄的眼白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麻烦师傅去幸福小区西北门。”

生活不易，况且明央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人，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当然也不会去同情别人，他觉得这样是不尊重。

“好咧！”

一路上沿着熟悉的街道，看着熟悉的店面，明央突然觉得这一切很陌生，这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的观看城市的一隅，刹那间他竟然觉得很满足，生活在这么热闹充满人烟的地方很棒。

“到了！”

出神间司机已经将明央带到了幸福小区西北门，并且解开了车锁。

“谢谢，对了师傅！疲劳驾驶可不对，你可要注意休息啊！”

明央的余光有注意到，一路上这司机哈欠连天，就像是几天没睡一般，可能是仗着对路况的熟悉这才没出事故。

“婆娘病了，孩子要上学。没办法呀。”

司机是笑着说的，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很轻松一点都不介意，只是他的笑略显苦涩和无奈。

“那还是要注意休息，再见！”

所幸在医院消费时还留下了几千现金，明央偷偷的将它们塞在了副驾驶的坐垫下。

随着出租车的离去，明央缓缓从袋子里掏出了盲人专用折叠棒，这是医院送给他的，一来是表示医院的歉意，二来明央在医院的消费换成积分也够换一把折叠棒了。

这该怎么走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