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来再说吧。”

尧七看着真真湿漉漉的头发，很想立即把皮鞋变成吹风机。

她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声音低沉：“你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请直接说！”

尧七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你认真的样子真好笑。”

“一次性给我六万块，你会什么目的都没有？世界上有这种大好人？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尧七连连叹气。昨天清晨在卫生间小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皮带下是一根塑料管，这样的我，能对你打什么歪主意？

“你就当我是救世主好啦。”他一本正经地以传道口吻说，“天国近了，门票六万元一张。”

真真：“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人情，我劝你赶紧打消念头。”

尧七又一次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奇怪。“你到底是感到内疚而回来道歉的呢？还是回来继续骗我的呢？”

他打算表明身份。

“你绝对不会欠我’人‘情，我不是人，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对啊，我知道你不是人，你自己承认最好。”

“唉……”尧七有点无奈，“我是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有一群专门负责缉捕罪犯的机器人吗？”

“机器人？”一阵猜疑之后，她的面部才渐渐松弛下来。城市里有机器人的事，她之前确实有所耳闻，但一直没亲眼见过，便半信半疑。

“对，机器人，我是个机器人，我不缺钱，拿钱来也没用，而且，我是个真正意义的‘钢铁直男’。”

他指着肚子：“这里面全是机械零件，要不要我打开给你看看？”

“不用了。”真真立马制止。她回想起昨日清晨尧七吃饭的样子，确实没个人样，加上服了毒却能安然无恙，或许真的是个机器人。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尧七道。

“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不想占你什么便宜，身体上不可能，金钱方面更不可能，你大可以放心在这里工作。”

“你……”她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尧七走回那两条木板旁，打算重新躺上去。

“其实，你不用睡这里。”她态度终于有所改善，指着前台后面一面木门，“里面有一间卧室，虽然小了一点，但可以临时将就。”

“不用，那屋子还是留给你吧，我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几万条毒蛇。”

真真恨恨地瞪他一眼，却没再说话。站在原地迟疑半天，心里踌躇道:“外面雨这么大，又打不到车，算了……”

最终她选择冲入漆黑的雨夜里。

“要去就去吧，如果我是个热血少年，我会追出去，将你紧紧搂在怀里，狂吻你脸上的雨水。可惜我不是。”

世界再次清净了。

他躺着无所事事，睁眼瞪着天花板，脑袋里空荡荡的。

“想睡就能睡的人真是幸福呀。”

尝试闭上眼睛，脑袋却一下子闪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图像，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线条古里古怪，各种重叠的色块也杂乱无章。

“比毕加索还抽象。”

关键是那些色块闪得他头疼。

身体任何部位都感受不到痛苦的人竟然会头疼，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呢？

他无奈重新睁开眼睛，从木板上坐起来，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图书，忽然心生一个想法。

“只能读书消遣吧。”

他来到书架前，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一本本翻开，以每秒一页的速度“扫描”过去。

以前有位圣贤说“学而不厌”，如果这位圣人看到尧七，就知道只有他真正达到这个境界。

墙上的时钟指针滴滴跳动，书页沙沙翻动。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六点钟，书店一半多的书已被他翻完，书本记载的所有知识也一字不落地记录进他的大脑里：天文地理，历史人文，人物传记，小说笔记，各类新兴高科技……他就像只空空如也的水桶突然被填满了。

当他准备去拿一本叫做《盗墓笔记》的小说时，兜里手机震动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只有张晓旦那个卑微的警察知道他的手机号。

“嗨，哥们，在哪儿呢？想你。”

“大清早想我？你有工夫多想想怎么构建和谐社会吧。”尧七回到。

“哥们，别逗了，给我发个定位呗，我马上来找你。”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张晓旦那副可怜巴巴的面目，哎，谁叫尧七心太软。

半小时后，张晓旦警官推门而入，说话声音很响亮。

“尧七，我给你带项目来啦！”

尧七鄙视地瞪过去，低声道：“小声点，再吵把你扔出去。”

张晓旦左右打量书店环境：“这书店是你的？不错嘛。”

“什么事儿？给你一分钟。”

张晓旦立马提快语速：“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三点，那个城市守护女神程凌霜将举办一个主题为‘弃枪’的宴会，可是，警方线人提供确切情报，有个叫蝴蝶会的黑暗组织要在宴会上搞恐怖袭击。

“可恶的是，这个宴会正好是在我执勤的片区举办，上级勒令包括我在内的小组负责宴会治安工作，尽可能将那些恐怖分子一网打尽。”

“哦，明白了。”尧七若无其事说，“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加入这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