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后这支三万规模的步骑联合部队会在安邑一带与曹真周旋,等待谢旌率领的虎牙师行动,虎牙师会沿着汾水进军,掐断曹真退往太原的通道。
只要掐断退路,集结关中的军队会一拥而上,造成局部的极大优势。
然后老丈人渡河,以当世最强姿态衣锦还乡,足以瓦解安邑周围的魏军据点、卫城的守兵战意。
战争主动权在手就这点好处,战火发生在敌对方控制的疆域,可以用优势兵力分割战场。
当然了,如果后续兵力运动中有一环掉链子,自然会被守军吃掉同时最猛的也就是最开始的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补给充足,军士又是常年养膘,耐远征跋涉,也耐各种折腾。这就是开战之初的精锐锋芒,魏军自然要收缩、躲避,以等待府兵展露疲态。
若半个月后打不开局面,那军士耐心下降生出厌战、抗拒情绪之外,最要命的后勤问题也会日益突出。搁置、拖延的越久,后勤问题就越凶险。
因此开战半个月内,山西战场要达到两个目标。
一个是封锁曹真退往太原的通道,另一个就是打通蒲坂。
攻陷蒲坂,那河东战场的各处府兵都将获得稳定的补给而拔掉蒲坂打通补给节点,又能振奋各军士气。
在这种情况下,开战第八日时关羽抵达潼关,将渡河参战。
此刻的老丈人胡须染白,身边就跟着一个田信熟悉的薛戎,再其他的近侍,都是田信不认识的新人。
现在的老丈人直接登船不愿意跟他说话,田信只好与薛戎在码头边用宴。
薛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朝气蓬勃的糜城前山屯的屯将,现在是一个气度深沉的中壮将军,也是七八个孩子的父亲。
再过两年,以当下的早婚习俗,薛戎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可以理直气壮自称一声老夫。
昔年荆州军军吏要么战死,要么天各一方,到现在田信始终把罗琼的鹰扬师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解闷甚至岭南的夷兵营旧部也陆续征入关中,留在身边担任侍从武官。
面对一群陌生的新人,会让田信有些恍惚,会模糊情绪感知。
只有记忆中的旧人才能让他准确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每一个旧人就是一点记忆碎片。
现在送薛戎渡河,田信不舍之余又很担忧老丈人的精神状态。
现在老丈人就全靠回乡的执念在撑着,很可能回乡之旅,就是一场不归路。
可惜关平在河套,关兴依旧镇守东南,都无法抽身来见。
能陪伴老丈人渡河的除了薛戎外,就剩下阿木。
薛戎也清楚关羽的具体状况,不仅为关羽的衰老、大限将临而感到悲伤也为长远的未来感到迷惘。
已经登船的关羽绿袍金甲,铠甲是装饰华丽涂抹金粉的宽松皮铠,他坐在甲板太师椅上时目光怔怔望着北面遥远的狼烟窜起之处。
隔着朦胧烽烟,关羽勉强能认出那里是河东联通关中的重要渡口,蒲坂津。
前来送行的田信无法登船,但他的义子夏侯平还是上船了,此刻面容沉静,听着关羽嘱咐各种事项,如若遗言。
而一边随同的裴俊提笔记录,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遗漏。
关平虽然被启用,可依旧是流放性质待在塞外,即便想回来,关羽也放不下脸面去见关兴那里更简单,不愿关兴回来搅合新旧更替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新旧更替之际,哪些人会突然跳出来作梗。
所以把关兴留在东南,就是一种很好的保护,不需要染血,也不需要为难。等关兴回过神,该处理的人就被处理了,想求情、纠结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