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的左手稳稳握着那把刀刃部分和黑沙的角一模一样的匕首,从背后刺进了黑沙的身体。
黑沙拼命想要挣脱,三把利刃却无情地锁住了它的身体。最要命的是身后那把匕首,正源源不断地抽取黑沙体内的暗影力量又输送进了伊莱的体内。
黑沙的嘴里喊着难听又拗口的虚渊语,莱格里能听懂两三个词,大约是低贱,无知,可怜一类的。这么看来,虚渊生物的骂人水平还不如“钢铁三角”里的那个接待员呢。
“你猜这把匕首叫什么?黑沙之嚎。不知道当初你被砍下这只角时有没有今天嚎的那么动听。”伊莱苍白的脸上带着灿烂笑容。
随着力量的流失,黑沙古怪扭曲地改变形状,终于干瘪了下去化作地上的一滩黑水,散发出腐臭异常的气味。
“强者吞噬弱者,对吗?”在昏倒之前,莱格里听见伊莱用动听的虚渊语对消散的黑雾说。
莱格里再次醒来时,已经满身绷带地躺在了旅馆的床上。
阳光透过窗洞照进来,久违的温暖让莱格里惬意地拱了拱身子,除了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半兽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尝试着自己半坐起身来。
“不愧是半兽人嘛,这么重的伤才睡了三天,我还以为要耽误我参加公主殿下的成人礼了。”
莱格里转过头去,看见伊莱?布兰顿在一旁无聊地用左手把玩着匕首,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滚着金边的丝绸对襟长衣,领口上系着白色的领巾——如此精致的礼服,右边的袖管却没有手能够伸出来。
伊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轻松地问道:“你看穿这件去参加七日宴席如何?瓦科说这是给他自己未来的儿子准备的,可既然他解除了和塔特丽娜的婚约,那我就……拿过来了?”
“塔特丽娜怎么样了?”莱格里一开口的问题就没有出乎伊莱的意料。
“塔特丽娜可没你这么壮,估计还得再床上躺个几天。”伊莱耸了耸肩。“我知道你又要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了,看你是个病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莱格里其实不想听,听到塔特丽娜没事之后,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
“当发现半个村的人都变成黑沙之后,”伊莱却像是存心要莱格里回忆起几天前这里的人间地狱,“我就知道了幕后黑手是每天早上送救济粮的贝里,只有他有这个条件让半个村子的人同时受到感染。之后我又想起贝里那天晚上恰好出现在了村子门口,按照贝里的视角,塔特丽娜是绝对不可能回到村子里的。所以我猜测他那天不是在等塔特丽娜。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黑沙之嚎藏起来,这样才有资本与高阶黑沙谈条件,迫使高阶黑沙和他融合来获得力量。所以我用暗影技艺逃到了村门口,果然找到了黑沙之嚎。后面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用那匕首建立起了我与虚渊生物的连接,吞噬了他的力量。”
“说完了吗?我要睡觉了。”莱格里坐久了,觉得肩上的伤口又痛又痒,于是又重新平躺回了床上。
“恐怕不行。”伊莱跳到莱格里的枕头边上,把他肩膀上的绷带用力往下扯了一段。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旁边,诡异的出现了一红一蓝的两道相对应的弧形牙印。“被高阶黑沙的角所伤,比你想象得要麻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