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谷涵神情呆滞的望着护紧脖子的许双跃,双耳在洗衣机嗡鸣的旋转声中也渐渐的再听不到刚刚那令人烦躁的念白。
走廊的灯……其实看起来很明亮。
他依旧是站在洗衣机前,躯壳也就倒在不远处……
而许双跃也还是那个头发上沾染着湿气,看起来又干净又机灵的样子的小姑娘——只不过现在正满脸的怒意,“好好的说着话,你为什么又是捂我的嘴,又要拿剑砍我!”
片刻前走廊晦暗的光芒与许双跃难民般灰突突的脸,就好像是他一闪而过的幻觉。
“双跃?”季谷涵试探着的叫她。
“怎么?”许双跃气道,“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我们怎么也得说明白他。”
“双跃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唱什么?”季谷涵试探着问道。
“唱什么?我是唱了极乐净土了啊?还是还是唱威风堂堂了啊?我可什么都没唱!再说了,”许双跃双手一直拢着脖子,“我唱什么你都不能拿剑砍我!就算你歧视我是个宅,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啊。还好这一下子没砍到,不然我一定命丧你刀下。”
没砍到?
季谷涵盯着她纤细的脖子。
不可能!
刚刚一定有砍到的。
他有感觉到!
他砍到了,然后被封印弹了回去。
“我刚刚听你唱的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还唱了什么四面楚歌……最后还念着‘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向我讨要不究。”季谷涵将手按在剑上警惕的望着她。
许双跃完全被他说蒙了,“大哥你别是出现了幻觉了吧?我看着像是会唱霸王别姬的人吗?你说我在唱giligilieye还差不多。再说了,我们都说好着不究是给我了吗?我要向你讨它天经地义,干嘛还要叫你什么大王啊?”
“不对……我有听到,双跃我问你,你刚刚说完要开导我,而后你是怎么说的?”季谷涵急问道。
许双跃露出了一个看智障的神情,“你让我想想……”
许双跃思索了片刻,而后机械的,语重心长的道,“哎呦我的好徒儿呀……”
“不对……”
“什么不对。”
“语气。”
滚筒洗衣机完成了它最后一步的甩干程序,而后吱吱嘎嘎的缓缓停下。夜半的空气再无那扰人的转动声,明早有课的夜晚中罕有人出没,所以竟然静的有些死寂。
季谷涵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
他刚刚分明有听到。
听到许双跃咿咿呀呀的仿佛戏剧念白似的声音。
她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