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贺嘴尖处，一双布满蛇鳞的双臂，手臂之下，如龙爪般的手掌，抓着白贺大嘴。赤红色的双眼，在夜色之下，散发着光芒。没错，关键一刻，蛇化形了。虽说只有双臂化形，但蛟蛇终究是蛟蛇。虽与蛇只有一字只差，但力量却是天壤之别。

狂暴之下的蛇，直接抓着白贺长嘴，用力一甩。只见白贺被甩出白丈，砸进土中。此刻他体内也失去妖力，那妖珠的副作用也体现出来。整个身影收缩五丈，甚至比原来还要瘦上三分。加上被蛇这般砸进土中，已是无力再战。蛇接过黑夜，一跃之下，来到白贺身旁。

白贺见状，化为人形，跪在地上求饶道：“蛇，看在你我同为兽的份上，你绕了我！我再也不放肆了！回去一定好好做人！在也不敢伤人了！”

蛇面无表情，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陷害于我？”

白贺犹豫不决，他害怕蛇，但似乎更加害怕那人。

蛇持枪一挥，白贺右臂落下，鲜血淋漓尽致而出。继续道：“是谁指使你陷害于我？”

白贺抱着断臂惨叫，不敢不答，颤抖道：“我……我只知他……他叫华庭，是……是个瘸子。”

蛇闻言，不由想起当初为救如霜，在荒漠边缘的一幕。被他放走之人，正是华庭。况且如白贺所说：“是个瘸子。”除了十年前的荒漠中的那个华庭，蛇想不出，还有其他人。真是：“放虎归山啊！”蛇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却来的如此突然。

望着痛叫的白贺，蛇手臂再次一挥。那白贺又是一条手臂落下，疼的他差点晕死过去。蛇又将白贺体内妖珠收出，一枪击碎，道：“我也不杀你，断你双臂，收你妖珠，免得日后，再祸害百姓。”

白贺躺在地上，失魂落魄，两眼无神。断他双臂，收他妖珠，与杀了他，有何区别？他日后又将如存活？

这些问题，蛇却管不着。他不杀白贺，已经是最大的怜悯。他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妖魔，想做为一个妖魔，只是因为种种关系，他们不得不如此。

就在此刻，一道白色剑气，从蛇身旁穿过，落在白贺胸口。蛇来不及阻止，只能望着白贺闭眼。随后转头一看，这剑气，正是百丈开外的如霜打出。

蛇皱眉，来到如霜身前，问道：“他已经失去双臂，又失去妖珠，不可能在害人，为何还要将他击杀？”

如霜扶着胸口，虚弱道：“是妖，就该杀！”

蛇还想说什么，却见嫣然、悟念与众弟子赶到。

如霜对一群弟子骂道：“不是让你等送她二人回去，怎地又返回？”

众弟子被骂的低头，哑口无言。嫣然道：“师姐，你别骂他们，是我与悟念小师傅要回来。”

悟念则是跑上前，也不管暴露不暴露，一把抱着蛇，大声痛哭，连连叫唤“弟……”

这时，鸣凤谷那些躲在远处暗中的村民，也慢慢出现。不到一刻时间，竟聚集上百人。有人身负重伤，有人抱着死去的孩子、丈夫、妻子、父亲。只见所有人聚集一起后，还未等如霜等人说话。其中一位有些年纪，头发已白大半的老头儿。向前两步，望着蛇那长满蛇鳞的双手，先是有些害怕。但随后，却流着泪双腿而跪。

老头儿望着蛇与悟念，连泪哀求道：“两位大人，小老二知道，是大人救了鸣凤村，小老二不敢将两位大人沦为妖魔。只是那妖魔说，是为大人而来。小老二只希望，两位大人，不要再出现我鸣凤谷内了。我女儿死了，亲人死了，那些刚出生不到一岁的孩子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走了，小老儿带表所有鸣凤村百姓，给两位大人，磕头啊！”老头儿越说越心痛，越说越难受，最后嚎嚎大哭、连连磕头。

那所有百姓，纷纷流泪下跪，只希望蛇悟念两人不再出现。因为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两人引起的灾难。

蛇闻言，望着一群下跪痛哭的百姓。心中却是万般委屈，这种委屈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妖是他降的，

人是他救的，

那火是他灭的。

他，却成为百姓口中的罪魁祸首，好像所有的过错，皆因他而起。

两行泪水划过脸颊，对着一旁悟念喃喃道：“我们走吧！”

说罢，转身失魂落魄而去。悟念默默跟在蛇身后，她知道，百姓容不下他们。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在百姓眼中，他们永远是妖。

嫣然见状，心中忽而疼痛，低声叫道：“悟念小师傅！”

悟念闻言，回头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却带着百般苦涩，道了一句“勿念”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