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
洗剑大会开始的第二天,云舒郁闷的第三天。
前一日,云舒难过,几乎在床上赖了一整天。
林嘉言和沈重都来看过他了。
云舒觉得,不能让关心他的人再担心他了。
第二天一早,林嘉言又过来看他。
云舒便提起剑,说要去院子练剑。
林嘉言看着云舒样子,虽然还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但是至少出来走动了,于是宽心了些,独自去看洗剑大会了。
只是云舒一到院子里,发现有已有许多剑门弟子在练剑。
这才想起前几日都是小门小派的比试,剑门的弟子这几日是轮空的。
有参加比试的弟子,多不肯懈怠,所以这几日多在院子里练剑。
云舒看着手中的剑,叹了一口气。
他在那群弟子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璇。
只见林璇提剑而起,剑身周围环绕着白色的气息。
林璇出剑,一道白色剑气斩出。
其时初秋,夏日暑气未全部退去,天气还是有些燥热的。
但林璇的那一剑,给人丝丝冰凉之意。
这应该是“霜寒剑法”吧。
云舒记得在剑门书阁“流云阁”的书上看过,霜寒剑法是偏向于控场的剑法,其攻击性远弱于九天落剑诀的剑气。
不知哪种剑气更强一些?
他心中这么想着,其实不久后,他就知道答案了。
他本来是出来练剑发泄心中不快的,但见着这么多人在这里练剑,不习惯,便走开了。
他主要还是心中自卑,所学剑招多是看着学来的,怕被人嘲笑,所以从不在一群人里练剑。
他怕回到房间,又会有人来看他,所以他也没有回去。
他心中还是难过,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
他走到了洗剑山庄主殿那里,发觉没什么人,便坐了下来。
他周围,有不少植物花草,挡住了他的身形。偶有人从正门进入途径时,很难发现他就坐在那里。
他就安安静静坐着了。
许久许久,仿佛回到了凤凰山后山的梧桐林里。
这些年来,他每当心情低落,就会在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静坐发呆。
经常一坐就是一夜。
那里,树影婆娑,月光寒寒,常常会有凉风拂过,真的很舒服。
他转而想起这些年的事情来。
他七岁以前跟着父母在西域生活,但六岁以前的事,多不记得了。
七岁那年夏天,父母带着他回中原。
回中原前,父母带着他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谷地。
那里有一个很和善的老爷子,问他“小云舒可开始习武了啊?”
他摇了摇头,那老爷子就给了他一本小册子,让他收好。
这本小册子,也就是后来三叔谢明华逼着他背下来的《流云诀,里面的注解,现在想来,真的很详细,也很到位。
难怪白云扬评价他的内功老师,是一个大师。
那老爷子还给了他姐姐一颗煞是好看的琥珀色小石子。
他当时看到那石子,极是喜欢,硬要拿着小册子跟姐姐换,姐姐就是不允。
但这琥珀色的小石子,最后还是给了他啊。
也不知道姐姐他们去哪里了。
“哎……”他想着,转而摸出那颗小石子,“墨大夫说这不是凡物,可是也就看着好看些而已啊……”
他继续想下去。
他随着父母出了那谷地后,就开始有些迷糊,开始发高烧,烧得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和谢三叔在药王谷了。
之后那半年里,常万春大夫经常熬些很难喝的药给他喝。
有一次他看到了药材,有好多奇奇怪怪的虫子在里面。
他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他的药这么奇怪,但是他从没有问过,他觉得三叔和常大夫不会害他。
墨大夫说过他体内血液有特殊的东西,难道是因为那时候喝的那些奇怪的药吗?
他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只有再次见到常大夫,或者见到三叔才能知道了吧。
想到这里,又想起那时候经常发疯的三叔。
陈长老说三叔中了毒,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不知三叔的毒解了没有?
离开药王谷后,三叔将他交给陈奕白陈长老,陈长老让云舒跟着他姓,云舒也没有多问什么。
陈长老把他寄托在洗剑山庄几个月,那几个月,真的过得挺开心的吧。
沈重那个小子,每天总有一些古灵精怪的点子,总是要拉着云舒陪他去试。
所以,他经常是跟着沈重闯祸、惹事,每次总是会引得大人们的不喜。
现在想来,其实沈重也是很孤独的吧,他做那些事,只是为了让父母看到他,关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