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古善望向远处依稀可辨的大城轮廓，久久不语。

蓦然，他发出了一声长叹，怅然自语道：“其实早在当初决定之时，我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既然明知是死，你为何还要去做？”沙翰目露好奇，连忙问道。

“道理很简单，你我这些做臣子的，所作所为，总逃不过一个“忠”字，有些事，如果因为怕死而没有人去做，那么这社稷，这国家，还有何人能够肩抗？”

沙翰肃然起敬，连忙拍了拍胸脯由衷的赞叹道：“姚都使，我沙翰一生，从不轻易敬重他人，除了官家之外，你是第二个让我真心敬重的人。”

“哈哈哈！”姚古善仰天大笑：“没想到，我姚古善至死，还能得到一个像沙兄这样知心的友人，真是不枉此生啊！”

……

黑寂的夜幕，木桌上，一盏明烛闪烁跳动，在其一旁，一名老者捧着一卷书籍，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凭借着那微弱的光火，挑灯夜读。

这时，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顿时惊动了那看书的老者。

“你来了？”李孝儒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含着微笑，面朝向来人。

不知为何，陈旭望着那转过来的，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目光，竟下意识的闪了一闪。

“在帮我一次，如何？”他歪着头，没有看他。

李孝儒头摇了摇，“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你我自此两不相欠的吗？”

“不错，本王是这么说过。”陈旭微微点头，但随即却见他将头回正，咬着牙道：“可当初你答应的，是能让我平安的出城，而现在我依然被困在这城内，不是吗？”

李孝儒愣了一愣，回过神时，却是复杂的深望了他一眼。

他幽幽的问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陈旭再次将头侧向一边，吐声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想必你应是知道的，官府的探子一定会查到这里，本王要你务必替我挡住他们。”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窝藏钦犯？”李孝儒浑浊的老眼，微微低垂，不现喜怒。

陈旭闷哼一声，语气不满的威胁道：“你可考虑清楚了，本王要是被拿了，凭你我二人当年做的那件事来说，我那侄儿会就这么放过你？”

“唉！”李孝儒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便留你在这待上几天吧！”

……

宫城，通明殿。

陈泽望着面前裸成一堆，呈上来的奏折，今天的奏张，比以往的要繁杂的多，什么西耳城的善后，北军将士的安置，还有今日所焚宫殿的重新修缮，等等。

“听说，你今日在那些乱民到来之前，便转移了万宝阁所有的物什？”陈泽升了一个懒腰，似无意的向着一旁侧立的王阿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