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失落感，又有几人能够承受的？

但已经无人关心他的想法了。

成王败寇，没有人同情失败者，包括一直和他兄弟相称的秦汉源。

所有人都走后，王布衣看着依旧坐在下首的秦汉源，讥讽一笑，道：“你是留下来看我笑话的？”

秦汉源也看着王布衣，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老王，你真的老了。”

王布衣怒极反笑：“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秦汉源，是我看错了你这个人，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你真的把我当兄弟了吗？”秦汉源摇了摇头，轻叹道：“老王，茄子集团是我们共同创建起来的，但是你有多久没让我过问公司的事了？”

虽然他持有茄子集团仅次于王布衣的股份，但是秦汉源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参与过茄子集团的公司决策。

这种联合创始人，除了每年拿到分红之外，可以说对公司已经没有了实质性的影响力。

对此，王布衣并不后悔：“一个团队只能有一个想法，一家公司也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秦汉源轻笑。

所以，现在茄子集团，只有他这一个领导、一个想法了。

王布衣握紧了双拳。

“老王，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输在我太相信你。”王布衣低吼道。

秦汉源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你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你真正输的地方是你将公司交给了王慎行，和慎言相比，王慎行就是一个废物。公司在他手中，股东看不到任何希望。”

王布衣脸色铁青。

秦汉源继续道：“你掌握公司最多的股份，公司董事会你一言而决，资本的真面目你也一清二楚。老王，假如不是你露出了破绽，我又怎么可能趁虚而入呢。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糊涂到这种地步，选择将慎言放弃。”

“他得了艾滋病，这辈子已经完了。”王布衣不愿承认这是一个错误。

秦汉源嗤笑出声：“龙游浅滩，那也是真龙。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业内要封杀我们公司，就是因为慎言发话了，要让王家破产。”

王布衣身体一颤，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说什么？”

“慎言发话了，要让王家破产，而有很多人愿意听他的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在制定规则。老王，你知道什么是国宝吗？你知道慎言现在在圈里的地位吗？富豪当惯了，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定位。在我们国家，商人的地位永远都比不过特殊人群。”

包括掌权者。

包括，那些没有钱没有权却能够凭借自身的能力影响甚至决定一个行业乃至一个国家命运的国之重器的人才。

昔日的两弹元勋，身无长物，财富只是那些超级富豪的百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可是谁会认为商人比他们的地位更高呢？

决定这个世界运转的，永远都在政界、军队、以及研发室。

而“王慎言”现在，就属于那种能够影响一个行业命运的人才。

所以，他一言九鼎，有很多有钱人愿意为他服务，只为获取他的友谊。

“慎言的财富不到我的百分之一，但是他是我们这个行业的座上宾。老王，你亲手放弃了他，然后王慎行又亲手放弃了海思，你们不死，谁还能当那个给猴看的鸡呢？”

秦汉源摇了摇头。

在这种需要站队的时候，王布衣居然敢同意王慎行让茄子公司支持国外的资本，逆风输出。

资本没有国界。

真以为资本家没有国界了吗？

做墙头草，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更何况，灭了王家，还能获得“王慎言”的友谊。

在杜哲开口的那一刹那，王家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