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笑着取出早已备在袖中的一页鎏金帛书,交在怯生生站在他身旁的小沙弥手中,再经由他手递交给方丈。
帛书入手,带着些许鎏金凹凸不平的质感,反复摩挲着老禅师指腹,恍惚间恰似昔日普信还是个小沙弥时,初次翻阅的浅薄印象。
而站在普信和尚身旁,那几个几乎一般年迈的老僧,早已忍不住凑上前来,争先想要一辨真伪。
“莫要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
轻咳两声,瞪了自家师兄弟一眼,普信禅师这才缓缓打开手中帛书。
入目赫然是一尊金身大佛的观想图,大佛通体呈赤金色,如一轮烘炉大日,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给人炙烤一般的炽热之感。
观想图底下,则是一行行梵文勾勒描摹的蝇头小楷,字里行间都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韵味,似涓涓细语,扫得灵台清明。
“不会错的,这分明便是祖师留下的那卷真迹!阿弥陀佛,弟子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得宝物重返寺中,当真是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普信身旁,一个须眉皆白,面色肃穆的老僧颤巍巍地说道。
他是普信的师弟,普慈禅师,如今戒律院的院首,负责监管寺内弟子有无违背清规戒律。
便是素来性子刚硬,不苟言笑的普慈都难得做出如此失态的神色,更不用说其他同辈的老和尚。
“祖师遗宝回归,情难自禁,一时入了妄念,让法海禅师见笑了。”
好半天,重新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普信禅师苦笑着自嘲道。
“师兄这是抛去浮念,返璞归真,未来可期。”
法海摇摇头,却是对老和尚的心性又看高了几分。
“法海禅师此番将鄙寺佛宝送回,乃是立寺以来未有之恩情,按理老衲不该再有非分之请,只是老衲心中始终有个困惑不得解开,还望禅师”
似乎是觉得自己行为不十分妥帖,犹豫再三,普信禅师始终难以启齿。
“师兄可是想问,为何此卷心法会落在贫僧手中?”
法海却是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老衲不是怀疑禅师,只是偷走此物之人,法力高强,生死相拼老衲也未必是他对手。”
原来是想问普渡慈航的事情,法海心中暗自笑了笑。
“师兄可是说那蜈蚣精,贫僧日前路过京城,无意间察觉到京中有妖孽为祸,乃是一只蜈蚣精扮作僧侣为乱朝政,企图借王朝气运修炼一项魔功。”
“贫僧虽然本领不如它高强,也是也不忍看那生灵涂炭,便点破他身份与他做过了一场,种种机缘巧合,才侥幸联手他人一齐将此獠斩下。”
“那卷大日如来心经,同样也是在蜈蚣精身上找寻到的,我见其中有大轮寺字样,便想是不是贵刹遗失之物。”
听完法海所言,老和尚顿时释然。
而一旁的普慈法师更是怒道:
“这厮逃遁下山,还行此等妄事败坏我寺名望,师兄你当日就该放我下山,好诛杀此獠,拿回”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冷不防又被角落一个声音打断。
“二师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从普度进寺起就没赢过他,掌门师兄这也是为你着想。”
角落里,一个看起来体胖心宽的和尚憨憨笑道。
普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