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次正中帝心的黄子澄得到了很大的鼓励,这次便丝毫不再谦让,第一个站了出来,单刀直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周王次子的这封密信有谋夺周王爵位的嫌疑,不过正好可以为我所用。周王是燕王的同母第,封地又在开封,开封是京城的大门,若是周王和燕王沆瀣一气,将朝廷的门户洞开,引得燕王长驱直进,那朝廷的江山就危险了。”
“再者,周王在地方上也多行不法,削之却又口实,臣以为先从周王开始,依次将那些有问题的藩王都削掉。”
“嗯。”朱允炆越听越赞同,不自觉地慢慢点头道:“朕同意黄爱卿的看法,只是我们该如何削周王呢?周王手握重兵,又背靠燕王,万一弄巧成拙,怕是对朝廷大大的不利啊。”
黄子澄越说越是慷慨激昂,此时见朱允炆这样问,知道他心中又有疑难,立即跪下来,昂首挺胸,颇为豪气地说道:“臣举荐一人,可以担当此任!”
“是何人啊?”朱允炆忙走过去扶起黄子澄,客客气气地说道:“爱卿不必如此,有什么话站着说就好了。”自从黄子澄今日献策大放异彩之后,朱允炆更是将他引为心腹中的心腹,大有对其言听计从的意思。
“谢陛下。”黄子澄又向朱允炆施了一礼,随后慢慢站起来,一脸坚定地说道:“臣举荐曹国公李景隆,若有他出马,那拿下周王绝对没有问题。”
“李景隆?”朱允炆也不仅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个人选也很符合他的想法,不仅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更是深的先帝多次称赞,才能也还是有的,由他去办这件事,应该是可以放心的,不禁满意地笑道:“黄爱卿与朕想到一块去了,那就拍曹国公以备边为名,去一趟开封吧,让他务必将事情办妥。”
“臣等遵旨。”三人又向朱允炆行了一礼,便纷纷退下了,方孝孺回到文渊阁,按照朱允炆的意思拟了一道旨意。
话说曹国公李景隆在自己的府邸内接到朱允炆的旨意之后,将它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才悠悠地对自己的老婆说道:“看来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李景隆的老婆自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脸惆怅的说道:“难道陛下真的要削藩了吗?你觉得会打起来来吗?”
李景隆谓然长叹,负着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淡淡地说道:“不禁要削藩,而且还要下狠手。至于能不能打起来,就看这些王爷们的胆色了,他们若是还有先帝创业时期的一丝丝热血就会起兵反抗,若是被这富贵的生活磨炼地全无胆气,那就只好束手就擒了,反正皇帝又不杀他们,只是将他们废为庶人。”说说罢,又轻轻地嘿了一声,笑道:“废为庶人,那可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啊。”
李景隆的老婆惊得一身冷汗,妇道人家,胆子到底是小一些,连忙拉住李景隆的手,一脸担忧地说道:“那该怎么办?万一他们要是打起来,岂不是把你夹在中间了?他们朱家的事,咱们李家可不能瞎掺和,他们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不会动刀子杀人,但是对我们这样的外人就难说了,你可要加倍小心啊。”
李景隆心中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说心里话,他虽然贵为曹国公,也算是大臣之中的最高位子了,但是跟朱元璋家里的那些个凤子龙孙们比起来,那简直根本不值一提,那些个王爷们,就算是再不肖,也是手握重兵,掌握一方生杀大权,在这些个王爷们的眼里,他们这些外姓人官做的再大,也只不过是他们朱家的一个伙计,何足道哉?凡是得罪他们的人,不管官多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些鼎鼎大名的开国功臣们,像徐达、傅友德、王弼等人,到了藩王的手下还不是一样打下手,长舒一口气,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说道:“哎,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皇上这边强势,我们就先听皇上的吧。”
李景隆的老婆生的很漂亮,只是却是个没有什么主心骨的人,听到丈夫这般言语,也就没什么话说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嘱咐他当心,再当心。
李景隆接到命令之后,便立刻整顿兵马,以备边之名开往开封,对于朝廷的这个重量级人物,位于开封的周王朱橚自然不会等闲视之,早早地派了一干手下,将他引入王府叙旧。却不知道,他这是典型的开门揖盗。
李景隆心里其实也很为难,他和燕王朱棣自幼一起长大,跟朱棣的这个同母弟周王朱橚自然也是私交很好,就这么带着兵马来divstyletextalignenter;lrred>约旱姆彩翟谑怯谛牟蝗蹋徊还拭盐媚闾狭烁霾恍亩樱且炀倌阃寄辈还炷兀考街鞓螅匀皇且桓鼻哪饕鞯叵鹿蚩耐返溃骸俺祭罹奥导钕拢钕虑辏辍!br/>
朱橚一把拉住他这个发小,直接将他拽了起来,一拳锤到了他的胸口上,笑骂道:“你奶奶的,什么时候跟那群酸秀才似的,净会来虚的。”
李景隆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嘿嘿一声傻笑,搪塞道:“你是王,我是臣。这君臣之礼到什么时候也是不能废的啊。”
“去你娘的,老子这里准备了两坛上好美酒,就等着和你一醉方休了,先提前说好啊,这两坛酒只能你跟我喝,别人谁也不能插手,谁要是先倒下,谁就是脓包。哈哈哈!”周王朱橚一阵浪笑,说着就拉着李景隆的手往王府里走。
李景隆只是嘴上不住地说着:“岂敢,岂敢?”之类的客气话,皮笑肉不笑地跟着他进了王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王朱橚正喝在兴头上,突然听到坐在他下首的李景隆冷冷地说道:“殿下,你贵为天潢贵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谋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