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伟这时笑嘻嘻地说:“大家都不敢喝,好!俺先来,看好了!”说完他就将碗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大家都能听到他那“咕咚”的一声响,接着就见俊伟眉头紧皱,眼睛和鼻子挤在一起,嘴巴也抿得“叽叽”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好酒,够味,大家都快尝尝。”
俊伟刚喝下酒后,其他小伙伴看到俊伟难受的表情,一个个都挤着眉眼、咽着吐沫,似乎都感到了那酒的烈味,帮着俊伟把口中残留的酒气也咽下去。直到俊伟说话,他们才又觉得那酒也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难喝。
俊伟都喝了,其他小伙伴也不能装孬种。曼宇端着碗只轻轻吸了一口,觉得那酒一入口就有种苦苦的味道,咽下去之后喉咙火辣辣的烫,接着肚子里又像是起了火烧得难受。曼宇放下碗,捂着肚子,刚想骂俊伟骗人,但扫了其他人一眼后,发现其他小伙伴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大家喝了第一口酒后,都咧着嘴赶紧吃菜,似乎只有菜味才能压倒嘴里的酒气和肚子里火烧。曼宇也用手抓起花生米,一把一把地往嘴里送,嘴里也发出“咯咯嘣嘣”地响,仿佛是在炒燎豆。
“这酒真辣,辣的俺嗓子都冒烟了。”素杰边吃肉边说。
“可不是?辣得俺肚子都起火了。”富田捂着肚子说。
“你们还别说,刚开始又辣又烫,过一会儿感觉还真是不错。”俊伟夹起一块抄芹菜放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哪剩下的咱还喝不喝?”宏正问道。
“喝啊!为啥不喝?这是俺拿来的,怎么能浪费?”俊伟端起碗,示意大家都端起来。
这时洪杰捂着脸说:“俺不能喝了,醉了,醉了……”说着就躺到曼宇的床上,还用被子盖住半截身子,任大家如何叫喊、如何嘲笑,死活都不起来,像一只死猫一样动也不动。
“洪杰这家伙真是没种,前几天我们一起烧干草,大火一起,我和曼宇心急火燎地扑火,这家伙竟然撒腿跑了……”俊伟绘声绘色地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对洪杰的鄙视。
曼宇听俊伟说起烧干草,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起那场大火,他既感到害怕,也感到庆幸。那还是下大雪前的一个下午,刮着小北风,但不算冷,西边的太阳还挂的很高。曼宇、俊伟和洪杰三人在围绕着村子的小河边玩耍。
冬天河里没有水,他们沿着小河一路走去,发现小河斜坡上有很多干草,高的如同干黄的芦苇亭亭玉立,矮的如同孩子的黄发软不啦叽,北风一吹,高草弯腰,矮草低头,如同仆人作揖。
曼宇记起夏天的时候,这些草长得很是茂盛,绿油油的,还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小花上飞着许多蝴蝶,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他和小伙伴就经常在小河里摸鱼,在草丛里捉青蛙,草丛里偶尔还会有蛇,但用棍子一敲打草丛,蛇受到惊吓就会溜掉,曼宇还自豪的称之为“打草惊蛇”。
俊伟用脚踢着这些枯草,嘴里念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火——”俊伟突然惊叫起来:“不如咱们把这些草烧了吧,说不定还能够肥沃这里的土壤呢?”
“那你带火柴了吗?”洪杰立在风中问他。
“幸好今天带了。”俊伟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弯下腰来点燃脚下的干草,划的第一根火柴很快就被风吹灭了,“狗日的风,吹得真凶。”他骂着又划燃第二根火柴,火柴“嗤”地一声被点燃,他忙用手护住,小心翼翼地移向干草,干草很快也被点燃,俊伟将周边的干草踩歪,好让火烧的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