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被关进一间到处是墙壁和护栏的小房子里,那感觉就像是你已经变成了动物!自身的命运无法主宰,只能听凭时间的裁决;或长或短、或生或死,等待就是全部——更可怕的是这种等待没有希望,只有绝望!宋琦从这一刻开始失去了自由,他不能随意走动,也找不到可以说话解闷的人。面对大山一般压在心上的阴森森的墙壁,以及手腕上怎么也捂不热的冰凉的手铐,他终于体会到犯法的滋味——原来竟是这么生不如死!
这里的时间仿佛已停滞,黑夜和白天即没有意义,又索然无味。宋琦的心里纷乱如麻,稀奇古怪的念头似潮水般来了又去,好似没有尽头……他想道歉、悔罪,可在没有定罪前,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年轻的警察又出现了;他拿着钥匙打开护栏上的门锁,把宋琦押了出来。宋琦想:这应该是罪名被认定后的第一次审讯吧?终于等到了......
警察押着他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年龄更大些的警察;这人表情严厉,目光迫人,从一进屋子就盯着宋琦,仿佛要在宋琦的身上做一次“外科手术”!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年轻的警察就把宋琦按在了一张特制的座椅里。
这张座椅由铁条和铁板组成,前方有个夹板,待嫌犯坐下后,夹板会牢牢固定住犯人的身体,唯一可以活动的双手也会被手铐再次锁住。宋琦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他顺从地听凭摆布,即使疼痛也不吭一声。
一切就绪后,年纪大的警察开始提问,宋琦回答,年纪轻的警察负责做笔录。这次问得更详细,尤其是发生肢体接触地过程。
“你是亲手把陆文鹏推下悬崖的?”
“是。”
“中间有没有搏斗?”
“没有。”
“陆文鹏反抗了没有?”
“有,但他的力气没我大。”
“当时有没有目击者?”
问到这里,宋琦开始避重就轻。他也无法肯定有谁看到了整个过程,陆文鹏的手下被“垃骀”他们控制着,即使有目击者也不会是这两个人;因此,能看到事情经过的只有“垃骀”和他的朋友。宋琦不愿牵连他们,说:“没有人目击。”
“你能肯定?”
“我们俩是单独谈的。其他人在展鹏台下没上来,这是我的安排,怕人多说话不方便。”
“你们说了什么?”
“关于遮云山。我想买下遮云山的承包权,陆文鹏没同意。”
“他为什么不同意?”
“价钱没谈拢......”
接着又问到“作案的动机”;这个问题宋琦在自首时回答过,他受到陆文鹏的嘲讽,一时气愤才动了杀心。理由听上去很牵强,询问的警察不相信:“你的年龄和学历都不符合‘冲动杀人’的条件,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吧?”
“没有了,我就是一时冲动。”
宋琦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知道有些话就是说了也于事无补,只会给别人增加烦恼。
第一次审讯很快就结束了。年轻的警察让宋琦看了笔录,确认无误后让他签字,按手印,然后把他押回拘留室。就在宋琦以为这一天算是过去了,没想到年轻的警察又把他押了出来。这次去的房间跟先前的不一样,而且屋里坐着的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