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浑噩之间,一股势不可挡的恢宏气势迎面扑来,于此,男子如遇春风,顿时惊醒过来。
他兀自站立,看着在一望无际的平川上拔地而起的圣山,它高耸入云,阳光从云中倾斜而下,如金黄的瀑布。
看着庄严,磅礴,雄伟的圣山,男子怔怔无言。
而圣山之行,如他所愿,终究到了它的终点。
男子踏步前行,此时微风拂面,撩起了他的发丝,也吹起了他的衣袂飘飘。
从远处看去,随着男子向着圣山走去,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圣山变得越来越大,到得后来,男子的身影小如芥子,而圣山大的遮天蔽日。
随后,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金色的瀑流中。不见踪影。
————
啪,啪,啪。
如脚踏玻璃的声响。是男子,他的脚下是如水晶般的路面。
当男子走到山脚,穿过金色阳光织成的帷幕,便见到朦胧气息遮掩的圣山,他的脚下是数丈宽的水晶道路。
水晶通体呈艳丽的红色,且隐约间有着繁杂晦涩的铭文。从高处俯瞰,水晶道路如水中的栈桥,一马平川的原野是浩渺的大海,那顶天立地圣山是海中唯一的立足之地。
男子没急着踏上红色的水晶栈桥,而是眯着眼,沿着道路,目光随之延伸,看到犹如水晶制成的阶梯次第而上,消失在朦胧的远方。
啪!
脚踩在绛红的栈桥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一步,响声连绵不绝。而水晶中不显的繁杂晦涩纹路被绛色浸染,变得格外妖艳,刺眼。
男子行于上,白衣仿若被浸染般,艳丽的绛红自鞋底攀爬,缓缓而上,渐渐地染红了整身衣袍。
男子似无察觉,走到了红色“栈桥”的尽头,赤色缓缓褪去,这时也看清楚了次第向上的阶梯,它是深邃的蓝色,如瑰丽的海水,更如蓝色的宝石。
“这就是上山的路吗。”
男子心中了然,到得现在,多思无益。
啪,啪,啪。
男子踩着阶梯步步向上,鞋底与水晶制的阶梯碰撞,产生的声响如珠落玉盘,嘈切之间,平增乐趣。
登上圣山的路是漫长的,男子凝望两端,是笔直漫长看不到头的直线,在视野的尽处,是朦胧的云烟。
不知疲倦,拾级而上。
当快要爬及山顶时,男子看到一轮巨大的红日挂在山的旁边,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到它,而当男子继续向前,那轮红日渐渐向下,直到被男子踩到脚底,直到入眼再也不见红日。
圣山,到顶了。
身前是波澜不惊的湖泊,一眼看不到边际,湖水澄澈且蔚蓝,倒影着天空中无边无际的片片白云。
四顾无言,迎面而来的是无以伦比的熟悉感,男子觉得身前的湖泊在极速转动,他觉着自己忽而离湖极远,忽而就在湖边,忽而又到了湖中,脑海里天旋地转,似有钟鼓震震。
闭眼。
安静下来,也沉静下来。
“梦,记得梦吗?”
虚无缥缈的声音。
“记得,当然记得。”
“向前走。”
“向前走?”
男子看着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眉头微皱。
“对,不要怕,走上来。”
男子将信将疑,右脚缓缓伸出,鞋尖点在湖面上荡起了细细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