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叔叔,你到底有多少个秘密?
私下里劝说苏越一家交出踏空步,拥有和黄衣人一样的药丸,这些都令原本只是天水市茶馆馆长的叶崇,变得越发的神秘莫测。
叶一成眉头紧皱,一时理不出头绪。
苏越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觉得畅快了很多。不过,他看了看神情凝重的叶一成、郭妙和林溪,一时又有些茫然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苏越小声询问道。
叶一成发现三人的都有些失态,立刻回答:“没什么。只是有些理不出头绪了。”
“理不出头绪?什么意思?”
“就是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了。”
叶一成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住苏越。
从现在的情况看,武王村血案是昨天的那些黄衣人所为,而刚才的那个女子和养长老有所关联,那晚上的那个会面就只有一个目的了——交易。
对方想要用苏越的母亲和叶一成做交易。至于交易的标的,叶一成原本以为是踏空步的秘籍,但在听了苏越的陈述之后,叶一成改变了看法。
对方并非是为了踏空步才追捕苏越母子,那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接下里的事情就像叶大哥说的一样。”苏越见众人仍旧不再说话,就接着往下说道:“那个高求花光了母亲给他的医药费,就威胁我说每天不给他三万,他就不再为母亲治病了。我没有办法,就开始到处偷钱,直到被你们发现。”
叶一成点了点头:“好,你说的很好。我都听明白了。”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母亲发生了什么吗?”苏越死死盯着叶一成的眼睛,“她是不是被那些黄衣人抓走了?”
“呃!”
好聪明的孩子!
从叶一成刚才的发问中,苏越推测出高求诊所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迟迟未能见到母亲,说明叶一成他们并未能将母亲救出来,那结果就只有一个——母亲被黄衣人抓走了。
叶一成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们不用瞒我了。我从没有告诉过叶大哥母亲在哪儿,叶大哥不可能知道母亲和武王村有关,除非是武王村发生了什么变故。昨天——”说到这儿,苏越再次低下了头,“我把高求给我的处方藏在了上衣的口袋里。他们肯定是发现了那个处方,找到了高求的诊所。哎——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苏越把头低得更低了。
“你说的没错,你母亲确实出事了。”
事已至此,再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叶一成将武王村的事情,向苏越详细说了一遍。
苏越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他喃喃自语道:“死了五十多个人!天啊!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把处方放在了口袋里!是我让他们找到了母亲!是我害死了这些人!”
叶一成一直在盯着苏越,听到他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不过,他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两年前在人前显摆武功开始,到遭遇黄衣人袭击时的无能为力,再到将处方藏进上衣里面,苏越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性格缺陷!
这是长年的愧疚心理导致的思维定式!
叶一成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担心这会成为苏越今后前进路上的障碍,便决定以毒攻毒,给苏越下一剂猛药。
“似的,你说得没错,这些全都是你的错!你不该溜出去玩!不该显摆武功!不该那么弱小!更不该不该把处方藏在上衣里面!这些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你!我!”
心里想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苏越听着叶一成的指责,突然觉得心里特别委屈,觉得叶一成说得完全没有道理。
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我的错?
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努力的练功,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凑钱,还要努力的躲开那些黄衣人的追捕。
我做了那么多,你还要指责我,说这都是我的错。
我错在哪儿了?
我,我只是个小孩啊!
终于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苏越冲着叶一成大声吼叫起来:“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凭什么!我从来没有过朋友,从来没开开心心的玩过,从来没光明正大的去过动物园,去过游乐场。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新衣服,给我买过玩具,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好吃的。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还这么说我,你们这些大人,都是坏蛋!都是坏蛋!哇啊——”
吼到最后,苏越再次哭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闷声的哭泣,而是发泄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叶一成暗暗松了口气。
能发脾气就好,能发脾气就说明这种性格还没深入骨子里,那一切就有挽回的可能。
郭妙不知道叶一成在算计什么,林溪却一眼看透了叶一成的心思。她等苏越的哭声小了一些,便顺着叶一成的思路说道:“苏越,你说得没错,这些并不是你的错,也不该是你的错。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但是,你如果将这些视为一种负担,一种亏欠,那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男子汉要有责任心,更要学会豁达,这样才能站立于天地之间,才能拥有男儿该有的气度!”
苏越听到这儿,似乎明白了叶一成的用意。他立刻停止了哭泣,看了看叶一成,又看了看林溪,再次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想起刚才承诺叶一成不再哭了的话,苏越的脸腾得一下子红了,“我说过不会再哭了,我下次一定做到。”
林溪继续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并不代表你懦弱,不哭也并不代表你勇敢。苏越,加油!你刚才说你从来没有过朋友,我们刚才不是已经握了手,成为朋友了吗?作为朋友,我会和你站在一起,和你一起把母亲救回来!”
“真的吗?”
苏越喜出望外。
“当然了。”
林溪嫣然一笑,令苏越心里一阵温暖。
林溪姐姐,谢谢你!
叶一成看着林溪和苏越亲密的神态,心里竟泛起了一丝失落感,更有种被人截胡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
不光是外表,难道连心智都发生了变化?
这个昨天还青涩的如同青苹果的林溪,怎么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林溪似乎感受到叶一成怪异的眼神。她转过头,冲叶一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呃——!
俏皮。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