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太子府邸,侍从内院,一声呜咽,曲终人散尽,流落青衫之后,是一地的忧伤。
云生坐靠在假山的背后,望着昏暗的天空疑惑不解:
“冬日阳光虽少,但也没有今次如此难见,难道这一季竟是再无天日么?”
手中的玉箫也不似往常般温润,是它嫌弃自己了么?
他看了看自己握箫的手,指节分明、修长但不赢弱,白雪映照下,倒是有一种出奇的结实感:
昨夜就是你这罪魁祸首握住了颖郡主的腰身么!
他无法忍受双手对自己的折磨,一拳砸向坚硬的山石,砰嗵一声之后,斑斑血滴洒在岩石界面和皑皑白雪中,触目惊心,但并没有阻止云生的继续击打。
“住手!”
一声轻喝,云生背部陡然僵立,颖郡主一身红衣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颤声道: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强行与你欢好,是我强夺了你的纯真,你气我卑鄙无耻,你冲我来就好,你何必要如此轻贱自己?”
云生不言,只是垂下眼皮任由郡主撕下衣衫一角替他包扎,半响,终于道:
“郡主,昨夜我。。我。。”
颖郡主细细地包扎完毕,这才抬起头盯着云生的双目,说道:
“昨晚么,我很欢喜,很欢喜!”
大眼中晶莹一片,看着云生往昔深邃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措,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那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放开云生的手,抱住了他的腰,重复道:
“我很欢喜!我很欢喜!云生。。”
云生再也无力支撑,握箫的手霎时松开,紧紧抱住了颖郡主的身子,而那跌入雪堆中的玉箫,莹白相衬,玉色愈发地清冷了。
......
......
太子近期烦闷异常,虽然在京郊守军那里,对大皇子的打压取得一定的成效,但他心里熟知大皇子及其母张贵妃和相国之子的狠辣,反扑或许就在眼前。
自己虽针对其反扑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关键环节却因自己临时换人而停了下来,替补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的不尽如意,事事难求全!
他心里轻叹一声,却招手让人传心腹前来。
心腹到来,细细禀报完毕,太子目无表情地点头挥手,又让他下去了。
他继续坐在桌前,看着远处青白瓷花瓶里一株新摘的红梅,和红梅不远处的古琴出神半天,才命人去传云生。
不一会儿,下人来回:
云侍卫刚出府门,是否追他回来?
太子心念一动,道声不必了,自己却快速回到卧房,换上一身的便装,点了两个亲信,便朝着心腹所说之处出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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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十殿殿内,蒋瑜陪着白芍缓步走来,薛均站在院子中,注视着白芍,气质依旧娴静淡泊,只是,此番归来,那种挥之不去的空灵忧伤感似乎又强烈了。
“薛少殿下,两日不见,一切可好?”
薛均眼泪差点儿飙出:
我不好,我不好!白芍,离开了你,我如何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