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正似乎对周允的到来早有了准备,尽管周允怒气冲天,但仍是笑容挂了满脸:“周家公子,今日过来寻我可是有事?”周允看了他此刻的表现,料定此事定与他有关,毫不犹豫的问道:“坊正大人,今日我只问一句话,我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在户籍册上除名了?”
坊正道:“周家公子,你也别着急。咱们之间也不是外人,我便将实话给你说了。在你离京后的第二日晚上,我家突然来了几个人,说公子在城东遇匪被害,让我把公子的户籍给消了。我明知公子是出门探亲了,就断然拒绝他们的要求。但是那几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块金牌,上面居然写着‘大内’二字。”周允听到“大内”二字瞬间明白了一切,这几人定是赵桓的手下。先前他还以为遇到那匪徒纯属偶然,现在看来其中必有蹊跷。
坊正接着说道:“这时我又瞥见这几人内衫里藏有银鱼袋,才断定他们是宫里的差人。我不知道公子在外得罪了何人,不过你舅父好好的店都不开了,公子也一声不吭地离了京城,所以我推测那人定是位大人物。我虽是咱们坊正,其实最多算个蝇头小吏,自然得罪不起那上面的人物,所以只好照着他们的要求做了。”
周允道:“多谢大人告我实情。这事也怨不得大人,全怪我之前做事不小心。”坊正道:“咱们这些草民又怎么得罪的起那些大人们,凡事都应当小心才是。”周允问道:“那帮人有没有再过来找过大人?”坊正道:“那帮人走后就没再来过,不过我怕有人会去公子家中破坏,便对外宣称公子将房屋抵押给了我,然后给院门换了一把锁。”
周允道:“坊正大人考虑地真是周到,我自愧不如。”坊正道:“我只是年龄大了一些,所以想的较公子多了些。如今过了两年有余,不知那帮人有没有忘了此事。不过我还是要劝一句,若是公子还要待在这京城中,最好换个住处,免得再被人寻事。”
周允在家中住了几月,并没什么异常,想必那宫中之人已经忘了此事。周允道:“如今我在户籍册上已经是个死人,所以待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今日我去州试报名,那审查官说户籍册上没有我的名字,根本不让报名,这该如何是好。”
坊正道:“若是公子需要旁人去作证,我定毫不推辞。不过要是动静闹得大了,恐怕那上面的人物就会得到消息,我劝公子还是低调为好。其实那日宫里派人过来之后我便想到了一个对策,就是公子可以回祖籍处报名。”
周允道:“还请大人细讲。”坊正道:“要想取得这汴梁户籍可谓无比困难,可是要取得那别处户籍就简单很多,只需一个迁移文书就可以办成。我可以从厢里给公子开个户籍迁移的文书,公子拿着就可以回乡入籍,回头再改个名字去参加科考,那宫里的人物定不会察觉此事。”
周允道:“可我已经被消了户籍,又怎么能开那文书。”坊正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反正公子故乡距这京城尚远,定不会有人来京核查。所以公子大可放心。”
周允道:“这可是在弄虚作假,万一被查不来岂不是要掉脑袋。”坊正道:“公子京城的户籍不也是被弄虚作假给消去了么,只要公子落户成功,以后出了问题也是的公子家乡官员的责任,他们定会想尽办法压下此事。所以只要公子过了第一关,就不要再为往后的事担忧。”说完他进里屋取了一大锭银子过来,然后摆在周允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