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湛面露忧色。

他只是一个督军，并没有太多实权，能做的有限，他也没有自大的去发号施令，仅仅是将载有华秋的牛车拖到了最后面，谨防出事时，两人能最快脱身。

华秋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木乃伊，也就脑袋还露在外面，而他本就稀疏的头发，在冯河等人的拉拽下，已经所剩无几，看起来十分滑稽。

“古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华秋若是知道跟着我会摊上这么多事，恐怕当时就直接选择自杀了吧，呵呵。”

杨湛坐在牛车上，望着处于昏睡状态的华秋，也是忍俊不禁。

闲来无事，杨湛也是看向了选择面板，上面很干净，不过在边角地方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提示，上面的内容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华秋好感度+3。”

杨湛双眼微阖，目露复杂之色。

对华秋，他很矛盾，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又惊又惧。

他很惊喜智如妖的华秋存在，这个人的存在，能让他少走很多弯路，也能让他在这陌生环境里找到一些精神慰藉，两人的交谈虽不多，但在一些问题上还是很有共识的。

他惧的是这个人太聪明了，聪明到让他感到害怕，他将华秋救下，已经是改变了华秋的命运，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华秋将来真的踏入乱世，会掀起怎样的风雨，对未知的东西，他本能的恐惧。

同时，对于华秋的未来，他也很纠结。

像华秋这样的人，只要不死，注定会引动风云，一方面他希望见到华秋名垂青史，而另一方面他希望华秋销声匿迹，不存与世间，未来具有很多不确定性，他不想改变太多。

从始至终，他想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命运。

他没有什么野心，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野望，他基本就没有想过，作为和平时代来的小民，他想的最多的是苟全性命。

“唉……这该死的乱世。”

杨湛坐在一旁，望着天边的殷红云霞，天色如血，他却感到很刺眼，杀人其实非他本意……

“杨督军，杨督军……”

就在杨湛走神的时候，一道严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杨湛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当即变得十分精神，再无半点颓意，他站起身，看向远处呼喊的人，面露疑色。

来人竟是陈莫生！

“他不在前面整顿队伍，找我干什么？”杨湛眉头一拧，转头回应道：“陈都督，唤我何事？”

陈莫生走过来，向杨湛行了一礼，冷声道：“杨督军，作为随行督军，军中发生了逃营这么严重的大事，你为何在一旁袖手旁观？”

杨湛脸色一沉，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杨湛正欲解释，不料陈莫生话锋一转，说道：“如今方都督追寻未归，整支队伍已乱象横生，吾唯恐事态生变，还请杨督军速去前军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