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怎么了,刚刚不是很快活的吗,现在又成了一个个痰盂,只进不出?”郝长老不满地骂道,向着地面吐了口唾沫。
这也怪不得弟子们通通哑炮,刚刚他们真的是被郝长老的举动震惊了,一时间不敢说话。
郝长老在宴席过半时,突然用右臂猛锤桌子,大声怒吼:“你们这群废物,成何体统!要你们尽兴宴席,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玩闹!那边那两个掐架的废物,有力气多是吧?一到皓山宗就滚到杂役院去两个月,我看你们再生龙活虎试试!”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包括他身边的陈长老。陈长老正在与其它长老敬酒,因为靠的近,陈长老手中的琉璃盏都掉到地上。
郝长老清了清嗓子,双目盯着席下正襟危坐的弟子,缓缓发话:“不光他们,你们一个个也是!接下来老夫会问你们一个问题,若没人能答得令老夫称心,你们到达皓山宗的第一站便是杂役院!”
杂役院,作为每个修行门派都存在的职位场所,很多考生早有耳闻。
杂役院大多由凡人组成,宗派内所有脏活累活都由杂役院完成。有时候宗内长老看一座山不舒服,便叫杂役院去把这座山清理一下。这类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杂役院应聘的凡人还是多,可能是因为工资高吧。
座下的弟子们一听,便都成了苦瓜脸,若是没人答出问题,进杂役院苦累不说,更重要的便是在那些老弟子面前丢脸,这是这些心高气傲的富家弟子无法忍受的。
其中有个弟子听后便皱了皱眉,立刻笔直地站了起来,对着郝长老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这位长老,可能刚刚晚辈们的确有些出格,晚辈代表所有新入弟子向前辈们致歉。至于前辈所说的问题,回答前辈提出的问题晚辈们自然乐意,但如是没人答出便将全员送入杂役院,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此话一出,此时全场寂静,只留下了这名弟子声音的些许回声。
郝长老听后,并没有回答这名弟子的提议,只是用无神的眼睛打量着他,不时还点了点他那花白的头,似乎若有所思。
难道我这一番话打动了这位古怪的长老了?这名弟子内心窃喜。他此时鼓起勇气站起来为众弟子发声,目标便是为了在新弟子面前抛头露面,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如果说通了这名长老是最好,若是长老不领情,我便表露我广清林家子弟的身份,相信他也不会太让我难堪。
这位出风头的弟子在站起来之前这样想到。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快活剑李白衣的儿子李东海仍坐在原地没有动静,当今宋国蔡氏王朝东南王爷的千金蔡晓云安静坐着,臻首微低,似乎在安心听教。
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一些弟子们纷纷幸灾乐祸,他们早已了解这位郝长老的身份,打算看这个没有眼力的家伙的好戏。
或许他认为他当上了众弟子心目中的英雄,但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众弟子心目中的烈士。
过了会儿,郝长老那张没有血色的嘴终于开口了:“你……很像当年的危升云,说话的神情都一样。”
一席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座下的弟子门受到了震惊,一旁的陈长老嘴中的酒都喷出来了,留下一双惊恐的眼神。
危升云是谁?就算再孤陋寡闻之人,知晓皓山宗之名的同时知晓危升云的大名。
危升云,七百年前出生于皓山宗管辖范围之内的危家。危家虽然世代修行,但至危升云一代,竟只有危升云一人能开通丹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二十年之内,危家必亡。其它世家会慢慢地蚕食霸占危家的财产、土地,让其成为一个空壳。
危家的掌家人危进岁数已大,危进活了三百余岁,没想到会在生前看到危家的逐渐衰亡。
危进临终时,危家重要人物都集中在一个房间内,危进则虚弱地躺在床上。危进用着最后的力气摸了摸危升云的小脑袋,留下一声叹息。在家人的痛哭下,危进那愁容满面的脸装入了事先凑钱备好的棺材,下葬了。
危升云接受了这一切。十六岁进入皓山宗,当即成为天骄般的存在,灵阵、斗法、炼丹无一不通。
他在踏入灵海境后,开始重整危家。自他起,危家开始昌盛起来,子代人才辈出。
而如今,郝长老当众说这民弟子像危升云,有何特殊用意,难道被这个出风头的白痴,抓住机会得到郝长老青睐了吗?
其它弟子也是一下子二丈摸不着头脑,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自己不站起来。
“但,皓山宗不需要第二个危升云。”郝长老目色冷漠,盯着那名弟子说道。
随即,一道无形的灵力受郝长老的驱使,直接把那名弟子打晕了,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事情转变之快,除郝长老本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结束这场宴席后,相关人员便停靠灵舟,把他扔下去。”
郝长老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个小问题,实际上对他来说,这真是个小问题,皓山宗没有人能反驳这位郝长老的意见,包括掌门危升云。
“我的问题是,修士,究竟如何与凡人相处?”
郝长老的问题在这场闹剧之后出现了,但所有人都没还缓过来,无人作答。
这才有了郝长老开头时的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