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初瑶已经三天没有写诗了。

林榛看着他新买的徽墨，叹了口气。

这些天她的反常行为远不止不再写诗，还包括但不限于——和邻家婶婶求教如何做菜，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以及再也不许林榛进出她的闺房。

林榛其实很失望，那天提到成婚一事，他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

本以为那夜，他们结伴从城中走回安石村后，关系会突飞猛进，没想到……

林榛看着王石头，问道：“石头，这两天初瑶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干嘛呢？”

王石头随口说道：“做衣服呢…”

“做衣服？”林榛一怔，笑道：“家里又不短银两，若是给我做冬天的衣服，直接去买便是。”

王石头撇了撇嘴，说道：“又不是给你做的。”

“不是给我做的？”林榛瞪大了双眼，“难道，是给别人做的？”

联系她这些天的异常表现，他慌了神，心里莫名乱了起来。

王石头突然抬起头，四处嗅嗅，哪来的醋酸味？

……

屋内。

祝初瑶认真的穿针引线，秀手不停穿梭。

这件嫁衣，是她参考了数个有经验的婶婶后，自己设计的。

那天从陈府出来，祝初瑶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也是从那晚，开始着手准备嫁衣。

什么江州第一才女，好像也变得不重要了。

这件事要对林榛严格保密，包括石头在内，都不许说出去。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双手停了下来。

好像……，谁也没问过小林哥的意见。

……

林榛坐在院子中，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地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这些都是近日和祝初瑶有过接触的男子。

可林榛分析来分析去，这些人好像都对他够不成威胁。

难道，是给王村正做的冬衣……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

紧接着，便是一道柔柔声音。

“小林哥。”

林榛慌忙将地上的字迹摸去，站起身，看到初瑶正站在身后。

“初瑶…，早…”

祝初瑶轻笑起来，“日头都上了三竿，哪里早了…”

祝初瑶坐到林榛身旁，看着他，问道：“小林哥，这些天，你想起来些什么了吗？”

林榛松了一口气，跟着坐了下来，摇了摇头。

“我还记得，当初在后山，发现小林哥时，小林哥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林榛心里苦笑，不明白祝初瑶和他说这些干嘛。

“后来，小林哥的身体渐渐好转，却整日不说话，只是读书，正因为如此，爹爹才对你有好感。”

“那时，爹爹让你和我成亲，你却说要等到考取功名之后才肯成婚，爹爹时日不多，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你只能和我拜了高堂，却未成礼…”

林榛叹了口气，还真是个书呆子啊，只不过，她说这些干嘛。

祝初瑶看着林榛，脸色浮现一丝微红，鼓起勇气道：“小林哥…你…你愿意…”

不知为何，林榛感觉，他和初瑶之间，熟悉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些说不清的东西，让他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愿意……参加今年的州试吗？”

林榛一怔，呆住了，这……

祝初瑶红着脸，心中羞涩懊恼。

一个大姑娘，如何能直接开口，她只能选择迂回婉转，凭他的机智，应该能听懂……吧？

祝初瑶低着头，苦等许久，却不见回答。

她脸色越来越红，忍不住心中的羞涩，抬脚就要回屋。

“站住。”

祝初瑶停在那，背对着林榛，深深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