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净尘那诡异的表情,幻斯伯皱了皱眉头,一一个他无法相信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或许是看见了幻斯伯心中所想,净尘点了点头笑了笑。
幻斯伯轻轻叹了一声,随后他低下了头。
“你们的这个局真的令我很惊讶,正巧静竹禅院需要召开继任大典,你们便直接利用了这个继任大典。”
净尘走出偏殿来到幻斯伯身前。
“也就是说,白马寺中的活佛就是你了?”突然,幻斯伯抬起了头。
虽然不知道幻斯伯为何这么问,可净尘他还是点了点头。
两年前,在满京城那件事刚结束的时候,桑华卿曾秘密去过一趟迷光楼。
谁都不知道桑华卿在迷光楼里对幻斯伯说了什么,因为没有人看见桑华卿走进去过。
不知是因为迷光楼的阵法太过玄妙还是说桑华卿的修行境界实在太高,就连迷光楼中的弟子都没看见。
想起来,当初桑华卿对幻斯伯说起那件事的时候,幻斯伯还很是震惊。
因为,当时桑华卿说,白马寺中或许有一位尚在人间的佛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幻斯伯整个人脑子里一片放空。
佛祖这玩意,他虽然信,但是因为距离这方天地还很是久远,因此他也仅仅只是敬畏罢了。
可是现在桑华卿却告诉他,白马寺里就藏着一位佛祖,这如何不令他震惊。
有时候,人们对于未知,敬畏往往会多于恐惧。
但当时幻斯伯的感受是,恐惧大于敬畏。不,说得更彻底点,他的心里只剩下恐惧。
虽然没有经历过仙人出世,佛门大开,可幻斯伯也能想象出来那种场面该有多么宏大。
好在,桑华卿在说完那句话以后过了一会儿又说道,那个活佛没有金身,肉体凡胎,心中坐着佛。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幻斯伯又陷入了深思。
禅宗讲究成佛以后,肉体会毁灭变成一颗舍利,但同时也会有一具佛祖金身出现。
一个没有金身的佛祖,他还是佛么?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幻斯伯的脑内,直到他见到了净尘以后,那个疑问终于消失。
看着此时面无表情的净尘,幻斯伯开口问道:“没有金身,也算佛祖?”
净尘听到这句话后顿觉不妙,紧接着只见偏殿中的天地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净尘,在此时他的表情非常凝重
。
“白马寺中的阵法固然玄妙,你这活佛的心也很是毒辣,居然舍得牺牲寺中弟子的性命将我勾引进来。可你想过没有,你没有金身,五目只剩下肉眼与天眼,其余三眼完全不在,你如何看透我的幻境?”
幻斯伯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不断在净尘的耳边回荡。
只见,原本的偏殿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天空,一个破落的村庄与一个打扮华丽的贵公子。
与其说是贵公子,倒不如说是一名大家闺秀来的恰当。
因为那贵公子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好辨认了点。
寻常那些说书人说的,女扮男装然后恰好与哪位王公贵族结识相恋的情景,实际上极难出现。
因为只要有一点江湖经验的人都能听出来或者看出来,除非别人不想点明。
“小何,你去看他在不在这村庄中。”
贵公子朝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
那名叫小何随从点了点头应了声便朝着破旧的村庄走去,只见那村庄中人烟非常稀少,偶有几名孩童在村子里的泥土路上跑来跑去。
走了没多远,小何来到一个非常破旧的茅草屋前。只见那茅草屋里一片寂静,小何对着那看似空无一人的茅草屋试探的喊了一声。
除了寂静,没有别的东西再回应。
等了片刻,小何挠了挠头快步走回到贵公子身边。
“小姐…公子,那家没人。”小何满心忐忑的走到贵公子面前。
贵公子没有说话,掠过小何以后径直走向那个茅草屋。
破旧小村庄外面,净尘与幻斯伯站在村口的一处石碑那里静静地看着。
从进入到这里就一直没说话的净尘转过头看向幻斯伯眼神有些复杂:“贫僧该是佩服,还是憎恨?”
幻斯伯微微抬起头眼神一片平静:“出家人不该是内心毫无情绪?”
净尘冷笑了一声说道:“贪嗔痴,谁都想去除,但实际上谁能除掉?没有人可以,就连如来都不行。”
随后,净尘看了眼来到茅草屋门前的贵公子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因为,那个来到茅草屋门前的贵公子没有再做任何动作,他就那样站在茅草屋门前。而那个随从小何,此时似乎也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