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被我拒绝过。”耿绍昆冷笑道:“想在我府上混口饭吃的人太多了,父亲公务繁忙,都是我来招待来宾,我拒绝过许多人,他们的容貌我已记不清楚,但是里面或许有他。
哎,多年不见,你一直念念不忘,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手段报复于我,令人悲叹啊!”
吕品面沉如水道:“无端臆想,无凭无据。”
“证据自然有。”耿绍昆一脸得意,“我是那种空口说白话是人吗?
大家看好了,现在是秋季,但还远远不到缠围脖的地步,更何况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有何理由早早缠上围脖,想来是杀害亲妹妹时,心有不忍,一时犹豫,被妹妹抓伤了脖子,于是戴上围脖以掩盖伤口,是也不是?”
昨夜女尸刚被抬上岸的时候,黄仵作进行验尸,发现女尸指甲开裂,极有可能抓伤凶手,而且吕品当时嚎啕大哭,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有可能是在做戏以蒙蔽众人。
只是哥哥杀妹妹过于匪夷所思,黄仵作也没有把握,没有当场指出,只是把这一点告知了耿绍昆。
“这样的话,吕兄何不焚尸灭迹来的痛快?”舟午疑道。
耿绍昆摆手道:“哎,这你就天真了吧,本衙内也常在衙门行走,有一类杀人恶徒,作案后就是喜欢留下尸体,留下证据,以挑衅官府,彰显自身与众不同。想来他妹妹害他这般苦,他让她的尸体陈于世人眼前,阴暗的心理也会有所满足。”
耿绍昆说完,下巴高抬,自鸣得意起来。在场中人有蒋丰年这样的金丹期高手,吕品虽然武艺不凡,但如何抵得过金丹期修士?
吕品闻言冷笑不止,问道:“耿衙内想象力甚是丰富,若无抓痕,该当如何?”
耿绍昆大笑道:“若没有抓痕,我当场把这椅子吃下去!”
他手指身旁一张紫檀木太师椅,脸上挂满自信笑容。
“二哥,得罪了。”妻子死得不明不白,蒋丰年很想早日破案给亡妻一个交代,伸手摘去吕品的围脖,吕品没有反抗,任由围脖被摘下,众人定睛一看,他脖子只有陈旧狰狞的烫疤,没有发现抓痕,耿绍昆推断有误。
吕品还把上衣脱了下来再穿上,一丝抓痕都没有,提前堵死了耿绍昆的嘴。
“对不住对不住,我胡言乱语,吕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耿绍昆变脸比翻书还快。
吕品穿上衣服,笑眯眯道:“吃吧。”
“这……这……”耿绍昆脸色十分难看,真想给自己来上一巴掌,他向来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况且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承诺,如何是好?
“耿少爷慢用。”蒋丰年也懒得难为耿绍昆,他言行不端,早晚会有人难为他。
见蒋丰年带头要走,耿绍昆出声挽留:“且慢,你们对凶手何人可有头绪?”
“耿少爷,这事儿不劳您操心。”吕品道。
“怎不劳我操心!凶手心肠恶意构陷于我,我势必要抓他问罪!”耿绍昆道。
“此物便是凶器,可对?”耿绍昆看着吕品手中的杵棒说道。
吕品道:“你怎知它是凶器?”
“它若不是凶器,你们拿它问我做什么?”耿绍昆道。
“此物确实是凶器,是我在你卧室发现的。”愣头青道。
“你偷偷进我房间?”耿绍昆一脸愕然,耿府日夜有护卫来回巡逻,他的房间更是不乏暖床婢女供,这个愣头青无声无息潜入,有这么高的本事能躲过众人的眼?
“没办法,你嫌疑最大。所以我趁夜翻进你府中查找。”愣头青道。
吕品和蒋丰年对视一眼,感到十分无奈,愣头青实在够愣,这种话怎能明说。耿绍昆没有发作,看样子是想尽快揪出凶手,至于愣头青偷入他房中的事情,可以秋后算账。
耿绍昆接过杵棒细细端详道:“这种形状的棒子铁匠铺应该有卖,你们去铁匠铺查过没有?”
“正打算去。”吕品收起杵棒。
蒋丰年道:“去不去都一样,这棒子划痕老旧,有些年头了,想从来头查起,几乎没有可能。”
这时耿绍北和殷杰回到耿府,二人昨夜留宿青楼,好不快活,听说此事,耿绍北当即决定立案审理。
不出意外的话,新任县令明日抵达这里,耿绍北随之卸任,若是在离任前破获一桩案情,对自己的声誉大为有益。
吕品和蒋丰年都是有修为的修道者,和耿绍北,殷杰互通性命身份,吕品了解殷杰是傲天宗的内门弟子,拥有金丹期的高深修为,顿时肃然起敬。
“爹,孩儿大致猜到凶手是谁。”耿绍昆贴在耿绍北耳边耳语几句,耿绍北点点头,决定升堂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