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倬云趁机将手挣脱出来，残留下的隐隐暖意流向全身。

安吉看着蒋倬云，强忍着笑。

当她快要笑出声来时，立即转身对众人说，“好啦，大家快到里边去吧。不然待会儿没位置噢。”

周稚风陡地起身，一言不发随众人走进屋子。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后，蒋倬云咬着安吉的耳朵低声说，“别以为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我就听不出你是在假哭。”

安吉拉着蒋倬云往屋子里走。

“切，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俩踩断我的树枝啊！”安吉把手帕轻轻甩在蒋倬云脸上，“我让你不用行拜师礼就有了个师父，你居然还嫌我演得不够完美！”

说的很有道理，蒋倬云想。

“呃？不对啊！我根本就不想学什么剑术啊！更不想让他做我的师父！”蒋倬云激动地说。

“对了，你们俩去树上干嘛啊？”安吉八卦地凑过去。

“我猜，就是为了摔下去吧。”蒋倬云心里对周稚风翻了个白眼。

“没劲，正好进去和白郎一起吃饭吧。”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

......

蒋倬云呆站在仅剩的空位前，都快哭出来了。“呵呵呵呵，这个位置可真是妙啊。”

“倬云，愣着干嘛。”舒丽拍拍旁边的位置，“快坐下来啊，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蒋倬云僵硬地对着对面的周稚风微笑，表现出丝毫不介意样子。

“倬云姐姐，”白郎摇摇她的手，“你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的话，厕屋在楼梯旁边噢。”

“姐姐没事的，啊哈哈哈。”蒋倬云提起筷子，“大家一起吃啊！”

周稚风嘴唇紧闭，自然地向着临时舞台的方向看去。

瑶姬今天没有刻意穿戏服，原封不动地穿着她上次的装扮，她在巫山时经常是这身打扮，一身淡蓝长裙搭配翠蓝色烟纱。身上的香味也是和往常一样清新宜人。

没有布景，没有旁白，没有搭档。瑶姬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

“唔唔，好期待哦。”蒋倬云嘴里塞得满满的。

“是呀，毕竟她只花了两天时间准备呢。”舒丽双手交叉，用她的桃心眼仰慕着瑶姬。

瑶姬向观众轻轻鞠躬浅笑后，突然一个翻身倒在地上。

是的，她就躺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场只有蒋倬云和安吉笑出了声，其他人还是眼呈桃心状。

蒋倬云立即捂上嘴巴，怕惹起群众们的愤怒。她侧眼观察周稚风，他还是一脸平静。

只听见倒地的瑶姬从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呓语，慢慢地到最后没有一丝声响。

原来这是瑶姬死去的情景啊！蒋倬云感到有些愧疚。

短暂地留白后，瑶姬苏醒过来，擦掉眼角的泪痕。她似乎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她所在的陌生的地方感到好奇。她像一颗坚韧的小苗，奋力吸收着日月精华作为养分。

“舒丽！你怎么哭了啊！”蒋倬云拍着她的肩膀，“赶紧擦擦。”

“呜呜呜呜。太感人了。”舒丽眼泪汪汪地说，“要是我的话早就在山上饿死了吧。”

“白痴。精魂怎么可能饿死啊！”

“我不管！就是感人嘛！”

接下来瑶姬修炼成人形后，独身来到巫山。深居竹林之中，从那时起，哀凄的啜泣声每天从这棵树飘荡到另一棵树，独孤是她最好的朋友。

瑶姬站在凳子上，好似站在高崖仰望那美丽的神女峰。

安吉磕着瓜子小声说，“小丫头也挺厉害了。那么多人像猩猩看到香蕉一样盯着她，她还是丝毫不动容啊。”

瑶姬眼眶中渗出泪水，单腿踩在凳子开始吟诗。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薛荔兮带女罗。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

如此凄美之景，让蒋倬云也忍不住流露出悲伤的泪水。

“哇——”蒋倬云抱着舒丽一起号啕大哭。“瑶姬真是成长不少啊！”

“而且她也太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