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倬云，你这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蒋切云面无表情地说。

“喂！叫姐姐啊！没大没小。”蒋倬云又赶紧捧一捧水拍在脸上，好让眼睛快点消肿，“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只差你三岁而已。”

“就算小一岁我也是你姐姐！”

蒋倬云看着映在镜子里的自己。栗色的齐肩中长发凌乱的卷曲着，洗脸时打湿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前额，眼睛虽还有些肿但也不难看出原本灵动的样子。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想把所有不愉快全都排走。但还是觉得委屈，被一个并不了解她的男人就这样随意评价了，而且还是如此恶劣的评价。

“今天中午吃什么？”蒋切云悠悠开口。

蒋夫蒋母最近都忙得很，每日的炊事就都交给蒋倬云了。

蒋倬云揩去脸上的水珠。

“那你陪我去买菜，我就告诉你。”

“不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去。”蒋倬云用梳子把刘海梳好，“其实我现在也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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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倬云在菜市场买了两条鱼一些蔬菜回家，生火烧水，然后在一旁砧板上切菜。

“早上好。”背后传来安吉的声音。

“哎呀。”蒋倬云捂着嘴回过身去，“安吉，你来我家干嘛？吓我一跳。”

安吉穿着蒋倬云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身红衣，头发也像上次一样散在身后，只是手上多了一本册子和一支笔。

“你昨天哭得有够大声嘛。”安吉笑盈盈地看着她，“顺便路过就来看看你咯。”

“你这路过有够顺便的啊，都到我家厨房里来了。”蒋倬云叉着腰不满地说，又突然才反应过来，“又是从灶火里出来的？”

“我其实每天都来。”安吉直接无视掉那个‘显然是’的问题。

“什么？太过分了吧。你也真够无聊的。”

“哪有。”安吉嘟囔着，“我这是在工作！”一边说着一边甩着她的册子和笔。

“哦，我知道了。就是写每个人做的好事坏事呗，人民的班长。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安吉说，“还得每个月的月晦之日去天宫上交。你要记得那天酒馆闭店哦。”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想去了，要是遇到讨厌的人也没胃口吃东西。”蒋倬云转过身继续切菜，“那你继续去忙你的吧。”

“我话还没说完呢。”安吉继续说，“明天不是就是中元节了么，店里肯定忙不过来。我想让你来帮帮我。”

“帮你做什么？点菜的时候记菜品？还是去厨房帮厨？”

“不是。我是想让你帮我来记这个。”

蒋倬云在切菜，没有看到安吉手上甩动的纸和笔。

“什么？记账吗？”

“哎呀，不是！是替我在人间司察功过，然后记录下来。你也知道，夜里我还要在店里当掌柜，直到月亮落下去才能小歇片刻，真累啊……”安吉伸了一个懒腰。

“那你把那酒馆关掉不就完了吗。”

“那怎么行啊。”安吉走到蒋倬云旁边，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撑着下巴对着她柔声道，“那这样那些孤魂野鬼没地儿吃饭，找不到地方避风取暖，岂不是很可怜。”

“你自己的工作都不好好做，干脆把灶神让给我来当好了。”

“这算什么话！”安吉的表情忽然严峻起来，“灶神有很多属神的，比如天帝都尉、天帝长兄、玉池夫人、硎*上童子、突*上紫宫君啊等等，大家都是相互配合完成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