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光完全覆盖住了逐云,如群鬼撕咬般的痛苦正如锉刀般修切着他的每一分魂魄。
比起现在浑身每一寸血肉都燃烧起来的痛苦,之前背上印记的的刺痛简直像是挠痒了;他感觉现在自己应该像个火人,因为这烫灼的白色火焰充斥了他身体的所有部位,体内流淌的血液是滚烫的火焰,运转的星力和灵力也全都变成了奔腾的火苗,甚至连意识都好像燃烧了起来。
背上的印记不知道是被白色的光覆盖还是驱除了,总之他现在已经再感受不到那印记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在九幽地狱的熔岩池中涤荡的苦闷与挣扎。
幸好源头不明的星力正肆意狂奔地涌入他的每一丝血肉,尽力挽救着他稍不留神就会湮灭消亡的脆弱肉身。
“梵天,我......不行了。”
逐云此时再看不到任何东西,白炎灼瞎了他的眼睛,吞噬了他的大部分感官,虽然能感知到的痛苦的确比之前少了,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绝望却悄然而升,立马就撕咬碎了他仅存的灵智。
“嘿嘿,这不就是你要寻找的毫无生义的绝望吗?现在遇到了,怎么却要逃避了?”梵天也在挣扎着苦笑,看起来他也是不好受的样子。
“坚持住,逐云!”
“加油啊!”
菲丽希尔和艾蕾也在为他加油打气,也许是因为他们躲藏到了逐云身上星力最为充沛的气海附近,所以这些白炎好像没有对她们产生任何影响,不过她们还是感受到他的躯体已经摇摇欲坠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
“这可是你突破虚合的绝佳良机!啊...”梵天痛苦地大叫一声,肆虐的星炎呼啸在逐云的身体表面,好像在与漫天的光芒搏斗。
“对......阴阳术...”
逐云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燃烧着火焰的手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紫霄剑。
“以心御道!以人御术!”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阴阳术的内容了,那些印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此刻竟全然想不起来了,他唯一能记起的只有月樱教给他的这几句永伫不变的警言。
“以心御道...以人......可恶!我根本无法静下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那些遭受火刑的人好歹有个尽头,可他此时就像一块怎么也烧不坏的石头,虽然外表被烤得焦黑开裂,内里也滚烫如火,是一种想逃逃不掉,想活活不了的状态。
“再不静下来你他娘的就要被烧成灰了!”梵天又大吼起来。
“草草草!”
逐云也是满腔怒
火,在这个危机的时刻,他却连静下来都做不到。
“静下来!”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把手中的紫宵剑朝自己的胸口一插。
紫宵剑很轻易就破开了他已经脆弱不堪的身躯,不过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苦,因为除了火焰,他再感受不到其他的知觉。
刺入身体的紫宵剑发出了明亮的紫光,那是一道异于星炎和白炎的靓丽颜色,即使在庞大如山海的火焰面前,也毫不暗淡。
随着紫光继续蔓延,一股沁人心脾的冰凉从他胸口之间散发开来,逐云也终于在迷离的生死边缘找到了一丝指路的明灯。
“那是!?”
就像在灼热的沙漠里快要干死的鱼儿遇到一股小泉一般,虽然泉水小得不能淹没过身体,但那绝对是绝处逢生救命的甘霖。
“师父...”
紫宵剑的光芒很明显是月樱留下的灵力,也许她早就预见到了此时的情景。
紫色的光芒从紫宵剑上散发得越来越猛烈,最后形成了一个紫色的圆,正好把逐云给围在中间,阻隔了大部分来自外界的白炎,而他身上的星力也开始迅速修复着他的肉身。
“嗡!”
紫色的光芒大盛,在星域内形成了一个紫色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正是逐云。
“师父!”
重新来到精神世界,在看到那个白色身影的一瞬间,逐云立马忍不住地流下泪来,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站在远处的身影,正是他的师父,月樱。
此时的月樱和他记忆中的依旧一模一样,淡漠平静的神情,超然神色,以及眉宇间对逐云淡淡的眷念。
逐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想要离月樱近一些,哪怕知道那可能只是一个残影而已,但是只要能近一点,不管虚假的还是不在存在的,都没有关系了。
可惜事情总不会如此简单的让他如愿以偿,看起来不短的距离,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一般,无论他怎么冲怎么飞,都没有靠近月樱分毫,但是他不在乎,依旧拼命地冲着。
“云儿,你还不明白吗?”
月樱的话语依旧是逐云记忆中的那样平静柔软,而听到月樱又呼唤出那个名字,他的眼泪又忍不住滴落下来,那是他梦中才能听到的亲切的呼唤。
“师父......你要我明白什么?”
逐云还是很听月樱的话的,当月樱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就缓缓停住了脚步。
“你还是太执着于过去了,云儿。”月樱凝视着他,眼中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我...可我不得不执着,要
是没有那些回忆,也许我根本就走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