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曦昭站在院子里,整个人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静中。如林站在廊下,脸色青紫,两人之间刚刚发生了一场争执,现在谁也不想说话。旬五最先回来,进门就单膝见礼。
如林冷冷地看向他。
“找到太子了吗?”杜曦昭声音阴冷地问他。
旬五把头埋得更深了,“没有。”他心里七上下的,一身的冷汗。
旬五在御前也有五六年了,他也明白为什么杜统领这么愤怒。他们在宫里当差的,护卫的都是金贵贵人,每一个人每天当差都是提着心,出了任何的差错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贴身的侍卫。
太子是一个不太一样的主子,他年轻,没有皇储的架子,喜欢胡闹。平时对他们都十分优待。他们这回来了天宝寺,偶尔打打猎捕捕鱼,也有一种度假的感觉,这一时之间心态上就疏忽了。
侍卫就是侍卫,主子就是主子。他们现在是后悔死了,太子本来对他们就很好,这让他们良心上十分自责。并且太子殿下就算是伤到毫毛,对于他们都是灭顶之灾。
更别提此时此刻在寺院里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杀手。
旬五想到自己的失责,简直就想马上抹脖子。
杜曦昭烦闷地喷了口气,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剑。
如林偏过脸,背着人狠狠地咬着牙,他简直要担心疯了。他嘴上损杜曦昭,心里确实一半在骂这些白吃饭的侍卫,一半是在骂自己。他也是,一个奴才,得了一点小病这么就那么金贵?如林都想打自己两巴掌,他现在一想太子的处境,就有不好的想法。
这时候沈云春和左明进来了。
“杜大哥,出了什么事了?”侍卫急匆匆地叫他们过来,两人还觉得十分纳闷。特别他们一路过来,还看见侍卫大哥们神情严峻地围了整个寺院,这让寺里的人都陷入了恐慌。
“你们今天下午看见太子了吗?”杜曦昭表情凝重地问他们。
左明和沈云春互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沈云春闻言皱眉,“杜大哥,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吗?”他看见如林站在门前角落里黑着脸谁也不理,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曦昭心里叹了口气,回头冷静地跟他们说,“太子殿下半个时辰之前失踪了。”
“失踪!?”
——————————————————————————
唐坤是被冻醒的。他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绑着,眼前蒙上了布。周围一片安静。他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确信了现在没有人,才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绑架了他?危机时刻,唐坤的脑袋总是出奇的清醒。
他坐起来,用手摸了摸地上,冰凉冰凉的,是一片冻硬了的土地。看来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天宝寺里了。这个想法让他的心里沉了沉,但冷静了一下想到对方没有即可杀死他就有些放心。
既然他们没有立刻杀死他,那就说明对方的主要目的不在此。那么暂时他是安全的。唐坤安慰自己,让自己的脑袋先冷静下来。
想着他挣了挣手,没挣开,就伸长了脖子,把头夹在膝盖之间,就开始在膝盖上蹭眼罩,他得先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姿势估计特难看。唐坤笨拙地露出眼睛,就看见自己身处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但是很高。墙角不远放了一个小袋子,像是一般的束口袋大小,里头鼓鼓囊囊地装了什么。
唐坤哆哆嗦嗦地打着寒颤,感觉自己都要被冻死了。这时候他感觉到后脑勺有点疼,也许是受伤了,因为冻僵了的缘故他现在才发现。唐坤深吸了两口气,就弯着腰,拿嘴去解脚脖子上的麻绳。
对方可能是因为他是小孩子的缘故并没有绑得太紧,唐坤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就靠着墙壁,站了起来。跺了跺冻麻了的脚,在山洞里转了转。
这个山洞并不大,有点地方还有一些棉被,看上去很新,但这么多东西应该不是为他准备的,更像是一群人遗留下来的。只不过这个山都是天宝寺的地方,什么人会在山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