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恃拍《蓝色焰火找上蒋川，本来就是想让他来帮忙拍片，自己好偷懒，既然这部影片不敢再托大，也就用不上蒋川了，所以并没有通知他。

“不用联合指导，我自己的水平我心里有数，我在你手下当个执行导演可以吗？”

“执行导演？”陈恃十分诧异，“《蓝色焰火在尼斯拿了最佳导演，你现在在圈子里也算是炙手可热了，应该有大把的投资人挥舞着支票找你拍戏吧？”

此话不假，《蓝色焰火爆红后，确实有不少人想找蒋川导戏，开出的条件还不低，但都被蒋川拒绝了。

蒋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用汤匙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

陈恃听到这，知道今日蒋川有话要说，于是点了点头。

“我是以专业成绩全国第三的分数考进燕影导演系的，刚入学的时候，我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天赋异禀，谁都看不上，国内的影视圈一片污浊，华国电影的未来靠我来拯救。”

“大一这年，我勤勤恳恳，钻研学业，专业成绩不说全班第一，也是最拔尖的那几个，很多老师也对我非常赏识，但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拍片的机会，只能组织学院内的其他专业学生，一起搞那种过家家的学生作品。”

“反倒是我的一些同学，专业水平欠缺，课也不常来上，但别个就能在外接戏，虽然也不是大制作，但好歹是正规的剧组。”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那些同学，爸爸不是国内某知名导演，就是某电影公司的老总，别人家里早就帮忙打点好了一切。”

听到这里陈恃有些心虚，他当然知道国内影视圈的现状，能力再强，也不如有个好爸爸，陈恃以前也看不起那些人，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反倒成了最大的那个导二代。

真是造化弄人。

“一开始我忿忿不平，觉得不公平，但后来就习惯了，现实如此，你抱怨又有什么用呢？”蒋川苦笑着说道。

“我开始改变自己，去讨好那些我看不上的同学，去巴结老师，终于在大四的时候，我们系的一个导师把我看中了，说让我当他徒弟。”

“我当时在他的剧组，帮他拍一些不重要的戏，虽然我什么职务都没有，电影上映后也不会有我的名字，但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我知道只有跟着他，才算是入了行，只要熬下去，总会出头的。”

“导师对我倒也很看重，很多场合都带着我，让我能够认识圈内的人，我当时很感激他。”

“但是，有一次在一个酒局上，我们导师见一个投资人，当时我喝得太多，有些神志不清。”

“导师跟投资人在那拼酒，我在旁边倒酒，他们喝完一轮，我去给他们续上，先是给投资人参酒，刚倒了有三分之一，投资人就捂着杯口，说够了够了。”

“我又去给导师倒酒，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给导师倒了满满一杯。”

“满满的一杯白酒啊。”蒋川在空中比个了手势，陈恃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三两。

“我倒酒的时候，导师也没阻止我，只是我在倒完之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可真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