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视一周,终于缓缓开口:
“生死树,被云儿唤醒了。”
厅内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楚曦则是低声为汪寒和云宬解释道:
“数百年来,生死树都是处于沉眠状态,只有在山主主动唤醒、与其同化的情况下才会苏醒,就是刚刚我们见到的那样,加今天,数百年只有三次。”
此时,几位长老憋不住了:“山主,这怎么可能?云儿现今才十岁,怎么会有唤醒生死树的能力?”
羽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向议事厅的一个角落。
那是济长老所站的位置。
“是我来说,还是师尊来说?”羽蓁缓缓说道。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济长老,这个曾经也坐在这个主位之的老妇。
济长老叹了口气,慢慢地走了出来。
“还是我来说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要济长老来说了?
济长老苍老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回忆,然后闭了眼,开始讲述。
“我三十岁时继位山主,而我的师尊,只是花隐山数百年来的其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山主,她的那一批弟子里,她算是出众的,但又不能带领花隐作出突破,所以只是安安稳稳地当了几十年的山主,在寿终正寝之时,将位子传于我手。
在她咽气前的那个晚,我在她的床前,继承下山主之位的同时,也继承了一个数百年来的秘密。
一个只有山主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汪寒突然开口: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山主之位必须要留在医脉的那个原因?”
济长老没有正面回答,依旧闭着眼,像是完全回到了她三十岁的那个夜晚。
“我坐在师尊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听她突然说了一句:‘以后,要苦了你了。’我疑惑不解,但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既然当了山主,自然要负担起责任。’只见师尊摇了摇头,那时,她的神情竟然给了我一种,她对于自己即将死去的解脱。
接下来,她开始讲述这个秘密。
原来,我们在花隐山长大,始终被教授的一个信仰:守护生死树,对于普通的弟子和山主,意义并不相同!普通的弟子,只是需要付出时间,守护花隐山,守护生死树,不被外界所侵,但山主,却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力,自己的身体,来维持生死树的生命!”
此话一出,所有长老,都是大惊失色。
羽雁也唰地一下看向羽蓁,只见羽蓁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面无表情地听着这话。
而楚曦,已是捂住了嘴巴,此时的她,才反应过来当初在生死树前,羽蓁对其讲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要继承我的山主之位,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这番话的意思。
生命力?身体?
汪寒若有所思地看向羽蓁。
济长老继续开口道:
“生死树,是我们花隐山的始祖在将山门建立于此的时候,种下的奇树、神树,能庇护我们花隐山不被外界所发现,能守护整个花隐的气运。数百年来,生死树一直没有衰老、枯萎,这让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了,生死树就是一颗神树,也更加相信花隐就是建立在它存在的根基之。但没有想到,其实,它的性命,是由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山主,为其延续的!”
“而这能够延续生死树的关键,就是医脉的核心所学,是只有在当了山主之后,才能接触到的,需要强大的医术与生命力、恢复力,这样的重担,若是交于毒脉,是无法承担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说的,山主之位必须留在医脉。”
“一任山主能够为生死树延续的时间长短,是根据每个山主的具体情况来决定的,我的师尊,一生所修,全部用到了生死树,直至最后的几年里,自己完全失去了功力,而换来的结果,就是当我接手山主后的很多年内,我都不用为生死树续命。”
这时,济长老的脸庞出现了一丝痛苦和惭愧,声音也慢慢有些颤抖:
“可是,我对不住蓁儿。
师尊的所有功力,坚持到了我在位后的最后几年。当我第一次为有些枯萎的生死树续命时,我体会到了那种痛苦!那种全身被生死树支配、被汲取、被折磨的痛苦!你们不会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不会知道为其续命是多么的艰难。
我不配当这个山主,无论是精神,还是实力,我都意识到,我远远不如我的师尊,我没有她那种愿意将一身功力全部散尽来为我铺路的无私!
而这时候,蓁儿在医术的天赋,吸引了我。原本整个下一代,蓁儿和雁儿的天赋,都远超同龄,更是比我、我师尊的这两代所有人,都要出色,但二人之中,又属蓁儿在医术方面更加强大,所以我生了邪念,要蓁儿提前坐我的位子,我就可以免受生死树的折磨之苦!”